“别担心,”他说,“我回来了,我没事。我只是想去看一看......”
燕卓自然不会跟他发脾气。
他疼了郁见这么多年,就没有跟他生过一次气。纵使是已经寻找了半夜,他也只是抿了抿嘴唇,声音淡淡的,说:“回去吧。”
他拉着寇秋的手臂,半拖半拉将人带回了酒店。寇秋感觉到拉着自己的那条手臂仍旧在控制不住后怕的微微颤抖,心里猛地一酸楚。
他说:“燕卓......”
“我已经定了票,”燕卓没头没尾道,“我们今天下午就回去。”
他猛地转过身,朝向寇秋。
“我不管你是什么,囡囡——但是,你绝不能离开我。”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面前这人的额发,轻而软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掠过去了。燕卓声音坚定,一瞬间竟像是又长大了许多。
“从今往后,我决不允许你再靠近这片海了。”
燕卓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退了房,带着他飞了回去,提前结束了这场旅游。即使他说着没有生气,寇秋还是察觉到了燕哥哥心头憋着的那股不痛快,试图替他排解排解,却被燕卓半途拉进了飞机的洗手间,借着狭小的空间,变成了另一种方式的排解。
完事后,寇秋洗着手,瞧着他重新将拉链拉上,蹭了蹭,声音中都带着讨好。
“不生气了?”
燕卓没吭声,只是抱住他的头,使劲儿啃了口。
他没有对寇秋说。但那种失去的滋味,他死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身边没有人;匆匆找遍了整间房子也看不到身影,最后只好一路找到了沙滩。那种失去一切的惊惶至今仍然刻在燕卓的脑海里,他发了疯似的,连鞋也没有穿,便沿着海边奔跑着寻找。倘若寇秋还不出来,燕卓毫不怀疑,他也会跟着一头扎进海里去。
这些,他都不曾对寇秋说。他的囡囡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懂。燕卓并不想让这情意对寇秋变成负担。
可他却也绝不会再松手了。
他们提前回来,两家父母自然极其乐意,想着之后就要离家上学,连家务活都不让他们沾手。在家中住了没多久便要开学,两人在同一所学校,过去也方便,燕卓拿着两个人的资料去办手续,过了一会儿两手空空地过来,“走吧。”
寇秋啊了声,有点诧异,“没有钥匙?”
路过的学生都拿着宿舍的钥匙,抱着厚厚的被褥,只有他们两个手上半点东西都没有,的确是显眼又奇怪。寇秋瞧着他,还以为是燕卓难得犯了糊涂,忘了,“宿舍的东西是不是没有拿?”
燕卓抿了抿唇,道:“不住宿舍。”
寇秋黑人问号脸。
不住宿舍?
他们家也不在这个城市,不住宿舍,那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