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显然是想不通自己为何要让。
寇天明只好把话跟拱自家白菜的猪说的更明白了点,“让开,我先进。”
他声音很冷,“霍起,这里头躺着的,是我儿子。”
跟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男人蹙蹙眉,薄唇抿了抿。他仍然站在门口,像是尊冷淡的雕像,淡淡道:“是我的人。”
丝毫不让。
寇天明的头发差一点儿竖起来,“你!”
霍起居然勾勾唇,笑了。
这笑放在老父亲眼里,就像是偷吃了鸡崽的黄鼠狼,居然还能笑的这么志得意满。他正欲再说什么,却听面前的男人道:“是您安排我去照顾的。”
老父亲:“......”
我盲,我瞎,成了吗!
我那会儿识人不清,居然把新鲜水灵的小白菜往猪圈里递!
这不是送上门给人吃的吗!!
他气的呼呼喘气,无奈霍起也不肯让步。头一个进去看秋秋,这名额必须得是自己的。
霍起眼眸忽然一暗,悄无声息在身后摆了摆手。寇天明的嘴张大了,过了会儿,哼了声,给男人让开。
做了弊的男人收起眼睛里头的暗光,迈动长腿,一脚踏了进去。
寇秋这会儿正躺在病床上。
他的眼睫疲乏地阖着,可事实上,并没从中间感觉到多少痛楚。即使是没打麻醉时,疼痛也像是飘在空中的,模模糊糊,没有真正地落在他身上一次。泛上来的,只有沉沉的困意。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来时,左右两边已经都坐了人,紧紧握着他的手。寇天明的声音发着抖,“......秋秋?”
“......爸。”
寇天明声音一梗,忽然间落下泪来。他反反复复摩挲着儿子的手,哽咽着说:“哎。好啦,从此之后就好啦。”
这些病和疼痛,它们都不会再这样降临到你身上了。你也可以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在路上,可以去荡秋千、去踢球,去做你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
生命解开了对你的禁锢,你的生活,彻底打开啦。
寇秋微微笑着,又去看另一侧的人。他轻声说:“霍叔?”
男人抿紧了唇,忽的像是再也承受不来般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老父亲看着,果然要炸了。
“你!”他说,嘴唇都在哆嗦,“霍起,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