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西洋礼裙的基本上是有着有着红发、棕发、金发的白皮肤女士;也有年轻靓丽的本国女郎,还特意将头发烫成卷曲的模样;身着旗袍的则多是本国已经结婚的女士,穿和服的就妥妥的是跟着霓虹国大使和几位上级军官的家属了。
事实上,哪怕是礼仪规矩压迫最严苛的时代,爱美的女士们也都能想办法让自己和别人与众不同那么一点,而这一些不同已经从某个角度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譬如那其中几位穿和服的霓虹国女士在宴会上被人频频举杯,其中最大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她们的丈夫就是这和平大饭店的投资人之一吗?
这年头,外国人在国内开办商铺、工厂、银行什么的并不稀奇,尤其是因为霓虹国入侵东北地区较早,他们的本国货币甚至一度成为当地商贾们交易流通的货币。
还是后面以唐大帅为首的燕北军和其他几个大军阀联合使力,这才压制住了霓虹货币愈演愈烈的事态。
当然,燕北军所做的并不止这一件事,因此在一部分的外国人眼中,唐大帅、唐赟和燕北军是绝对的肉中刺——偏偏这肉中刺不是他们能拔得掉的,因此他们只能实时关注着,以免这根刺伤得更深或者“化脓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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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赟他怎么来了?”中川大佐自从发现唐赟出现之后便坐立不安,原本打算多和约翰国的大使攀谈攀谈以获取接下来的“征途”计划的,也只能草草暂停,然后找机会赶紧将副官喊过来责问。
“在这东北地区燕北军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您不是之前吩咐过不要遗漏吗?”副官有些疑惑。
其实他还很疑惑和意外呢,因为唐大帅和唐少帅都不是那种喜欢聚会和应酬的,他原本以为请帖送过去,来的最多也就是大帅夫人,没想到却是唐赟少帅亲临。
别看大帅夫人是唐赟少帅的生母,从辈分上要高一些,但是对他们来说,唐赟少帅所代表的政治意义可不是大帅夫人一介女流能比得上的。
所以副官还以为自己会得到夸奖呢,怎么大佐反而很不满的样子呢?
中川大佐颇为郁气地乜了他一眼,然后将他晾到一边去自我反省,再不着痕迹地凑近伪装成自己夫人的巫女道:“愺流君是否有已经准备妥当了?”
伪装成中川夫人的巫女正是上次在愺流疗伤期间照顾的那位,闻言眼神一闪,压低声音轻言细语道:“原本愺流大人已经做好准备了,直等到时机一到,便可执行大计,只是……”
中川大佐不耐烦道:“只是什么?”
“今天在场的人数有些超过预计,而且您没说那唐少帅也来了,您也知道之前愺流大人受了重伤,后续在恢复期又被不知名人士给搅黄了……”巫女有些踌躇,其他人还好,可那位唐赟少帅可是曾经战胜过愺流大人咒术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若是发生什么变故……
“你是在向我抱怨吗?”巫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中川大佐打断了,他松了松领带,恨声道,“分明是愺流他学艺不精!早知道就安排安倍家的来了。当初对唐赟……后来疗伤还被反噬——哼!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是阴阳寮前三!一名出色的阴阳师,就算是有突发情况也应该有应对的实力!更何况,唐赟来了?来的正好!真是天堂有路他步骤,地狱无门自来投!你去给愺流说,我牺牲了我大霓虹国数百勇士的性命,不仅为他疗愈了反噬的伤,还助他更上一层楼,可不是让他迎难而退的!总而言之,愺流这次决不允许失败!他若是此次再失败,那我定然要亲自负起介错一职!”
所谓的介错,便是罪人在切腹谢罪失败未死的时候,负责将其头颅砍下的人。
能说出这话,代表着在中川大佐心里,愺流阴阳师这次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巫女低眉顺眼默默听着,不敢反驳,内心却是忍不住犯嘀咕:安倍家?连天皇大人都要对安倍家礼让三分,你还能说安排就安排?她可不是中川大佐,作为巫女她对着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也是知晓不少,自然知道唐赟绝对没有中川大佐嘴上说说那么好对付,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给愺流大人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