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慕亲手养成了陆临这样的小毛病,眼下却有另一个人能体会到陆临的稚气。
嫉妒心快要淹没了周崇慕。他原本以为陆临伤害了他,陆临的心也会痛,这样至少他们都无法忘怀对方。却没想到陆临如此狠心绝情,转身就投入他人怀抱。
周崇慕收到折子后,在养心殿发了一整日的呆,那男子是何人根本无需怀疑,远瓷一直对陆临又非分之想,又带着陆临远走高飞逃出生天。他想到陆临从前从没提起过远瓷是何人,远瓷跟着宗如意来了楚国,却一副对陆临势在必得痴情神往的样子。
那再往前呢?陆临背叛他逃往秦国的时候,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同远瓷好了,之后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地带人回来,所以远瓷才千里迢迢追进楚国皇宫,又将人带走。
周崇慕不敢再想下去。他是君王,他比远瓷那种江湖剑客强千百倍,他若是想夺回陆临,远瓷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要让陆临后悔。这个想法支使着周崇慕迫不及待地提前了选秀的日程。又迫不及待地接受了秦国的第二次游说。
周崇慕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之前的事情已经无需再想。陆临又回到了他身边,而且再也没有离开他的能力。说他手腕残忍也好,说他自私冷酷也罢,这些他都不在意。只要陆临留在他的身边。
在陆临两次背叛他离开他的时间里,周崇慕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放陆临走,也不能对陆临心软。
“陛下。”礼部尚书张清广站了出来:“昨日秦国递来文书,摄政王加冠授爵,请各国派出使臣前去观礼。”
周崇慕眯了眯眼睛,说:“新封一个摄政王,要天下人都去庆贺,口气不小啊?”
朝中臣子消息一贯灵通,都知道这新摄政王是进过南楚后宫的,尽管出身卑微,手腕却厉害,据说连司玄子都投靠了他,否则也不会逼得秦王让他做了摄政王。
张清广出来打圆场,说:“陛下,眼下秦君与新摄政王对峙,司玄子投靠新摄政王,秦君不甚得民心,眼下处于劣势,观礼的主意想必来自秦君,要毁了新摄政王的口碑。”
周崇慕拿着折子扫了两眼,扔到一边:“有什么口碑可言!这文书可是新摄政王亲笔所写,想来早就迫不及待,各位爱卿以为,派谁去这趟鸿门宴比较合适?”
既已知是鸿门宴,群臣难免畏缩,面面相觑之时,周崇慕站起身,说:“不用犹豫害怕了,朕去,爱卿们都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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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序曾教导过周崇慕许多次,君王胜在垂衣拱手而治,并非事必躬亲才算得上勤勉杰出,更劝周崇慕不必有这么强的掌控欲。
掌控欲,周崇慕并不觉得自己对朝政有过分的掌控欲,唯有面对陆临,他的掌控欲才会惊人,当初挂帅亲征是这样,如今两句话拍板决定去秦国也是这样。
与陆临有关的一切事情,都会让周崇慕失去理智,尤其是发出邀请的这个人,周崇慕只要回想起“同塌而眠”这几个字,胸腔就被酸水苦水泡得满满当当,再装不下别的事情。
李序下了朝,又跟到了养心殿,他怒气冲冲地说:“陛下!国家大事!怎可意气用事!如何能轻易扔下朝堂去秦国!”
周崇慕并不发话,只让宫女给他换衣裳,李序便独自絮絮叨叨:“陛下可想过您亲自去会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难道偌大一个楚国,连个使臣都挑不出吗?更何况秦国摄政王曾入宫,也曾算做过您的臣子,您这岂不是打自己脸面,扬他人威风?”
“宗一恒亲叔叔被八千私兵威胁就能交出府军军符,手底下的司玄子连夜叛变,把他老底掀地底`裤都不留,他都不嫌丢脸,朕有什么可嫌的?”周崇慕换好了衣服,已不想多与李序废话,转身走了。
陆临前一晚睡得不好,脸色就不好,显得越发没有精神头儿。周崇慕来了锦华殿,瞧见他这幅蔫蔫的样子心中就来气,重重地咳了一声,陆临慌忙转过头来,看见周崇慕的脸色,又低下头。
周崇慕却有些开心,陆临面色黯淡,或许是因为听说他昨日去看了陈昭仪呢?若真是这样,那自己昨晚就没白忍陈昭仪一整夜的聒噪。周崇慕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地想。
他拉着陆临坐在自己腿上,手顺着陆临的领口探进去,暧昧地抚摸。陆临仍然不能适应这种狎昵之举,却又不敢躲,只好僵硬着身体任周崇慕调戏。
周崇慕见他没有反应,自己也觉得无趣,收回手说正事:“想你的旧情人了吗?想去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