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潜邸 周乙 2679 字 26天前

枇杷嘿嘿一笑,不再多说,欢快的拉着她手四处游逛一番。她来过俞州一次,告诉汤媛这里的街市不但热闹还不像京师那么矫情,大家就爱在街头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就连私塾的夫子也不例外。

怪不得这里这么多大排档烧烤摊。

顺娘道,“这里民风开放,百姓安居乐业,治安条件极好,白日里大姑娘小媳妇踏春踏秋,四处游玩再寻常不过。娘子若是有兴趣,不如让奴婢陪您到处逛逛。”

汤媛欣然道,“那真是极好的。是了,不知顺娘可认识此地府衙户房的经事?”

顺娘冰雪聪明,“娘子可是要打听什么人?只管说来,奴婢比那经事还精通。”

敢做这样的保证,可见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奴婢,而陆韬将这样的人安排给汤媛,自然是依据贺纶的态度,似他这样的人精,很多事都不用主子吩咐,只需一个态度即可揣摩明白。

汤媛就算对江湖涉世不深,也感觉到顺娘的非同一般,神情立时戴上了三分慎重,坦诚相告,“我乃裕王的掌寝,顺娘不妨称我汤娘子。实不相瞒,我有一位干爹,老家便是在此地,我很挂念他,但并不知他在何处落脚。”

这个走白路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去当地府衙的户房查询户牒。只要陆小六来到俞州城总要与城门核对户牒,城门核对后当日就会上传给户房,由户房登基造册,若能藉此查到大概范围,汤媛这心里多少也就有了底。

但宫女的干爹除了太监不作他想,纵然这位掌寝再得宠,王爷也不大可能有时间抽空去管一个太监,是以汤娘子先向下面人求助确实合情合理。顺娘了然的笑了笑,“敢问令尊高姓大名?”

“不敢当。干爹姓陆名小六,今年六十有七,体型瘦弱,有点驼背。”汤媛将情况细细交代。

陆小六有恩于她,还把她当自己的孩子,既送玉斋又送人,却不求任何回报,汤媛于心难安,再思及他的身体状况就更是难以入眠。

她不求别的,只想找到干爹,跟他好好商量,不如留在京师养老,她会把他当亲爹孝敬的。

却不知她心心念念的干爹此刻正躺在一处高大的深宅中,双眼被黑布蒙住,气息微弱,如果不仔细瞅,说不定还以为是个死人,他的双手双脚插.满银针,每一根都极为阴险的封住特殊穴位。

贺维左边嘴角微挑,将一张薄薄的纸样物件敷在自己脸上,对镜调整片刻,镜子里那张过于醒目的昳丽面容眨眼就变成一个面目普通的少年,不是丑,是普通,令人难生印象。

他低头咳嗽一声,掏出一粒乳白色散发着薄荷味的药丸吞服。

“陆小六,我这就去会会你心爱的徒弟,听说他已经娶妻生子,啧啧啧,我的属下最喜欢年纪小的漂亮小女人。”

仔细辨听,贺维用的并非原声,听起来沙哑难辨。

一动不动的陆小六总算有了反应,手腕抖了抖,面部依然僵硬。

贺维冷笑一声,大步而去,身后两个黑衣死士寸步不离。他穿过密室,推开暗门,直接跨入一间正常的寝卧,那两名死士对他欠了欠身,依次退下。

寝卧的床上蜷缩着一名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少女,双手双脚皆被绑的结结实实,只能睁大无助的双眼望着陌生的男子,她痛哭流涕,“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

贺维微笑,俯身打量她片刻,用匕首挑开女孩绯色的薄衫。少女泪如雨下,几乎要晕过去,“不要,不要啊,我还是姑娘家,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他对那孱弱羔羊的哀求视若无睹,垂首用力噙住她的脖颈,少女尖叫一声,鬼啊!!

须臾,贺维厌恶的吐出口中鲜血,“这味道,真恶心。”

只有处子的鲜血才是大补,这种早已*的委实恶心。贺维起身挥手扫落案上的瓷瓶,下人被巨大的声响惊动,连滚带爬跪在门外询问主上有何吩咐?

“把这贱货处理掉。”贺维擦了擦嘴角的血,“再把找了这么一个贱货给我的人……也处理了。”

他嚼了两口茶叶,重新漱口。

且说汤媛那边终于等来了顺娘的消息。

顺娘很遗憾的告诉她,“最近一个月根本就没有陆小六的户牒。”

也就是俞州城没有这号人。

第101章

话说贺维为了陆小六身上的空白圣旨也算是以身涉险。即便京师里还有个“他”安静的蹲在睿王府打掩护,但并非长久之计。他无法在俞州逗留过久,行事上面不免要凌厉百倍,以期快刀斩乱麻。

先帝惠宗和陆小六的关系成迷,说他们主仆情深吧,却把陆小六一夕之间贬为尘埃,说他们不好吧,那道空白圣旨简直耸人听闻。

而大康的一道圣旨上至少有六道印章,分别由六位执印太监保管,有效的防止摄政王或者后戚专权,摒除圣旨造假的可能性。这意味着陆小六手里的不但是真的,还极可能是惠宗亲自送给他的,反正绝不可能是偷来的。丢圣旨可不是小事,惠宗再糊涂也不会没有反应,他没反应,六个执印太监也不可能没反应。

陆小六这边的险境暂且略过不提,只说汤媛还在整理他失踪的头绪。玉斋的伙计没理由骗她,假使不便透露干爹行踪只需道一句不知道,根本无须道出俞州再跟她玩捉迷藏。他们既然说了,那就表示干爹没想隐瞒她,说不定还期待与她见面。

白道上不行,顺娘就找江湖上的人帮忙打探。

这天夜里,汤媛向消失了一天一夜才露脸的贺纶简单交代了几句,毕竟这些关系说到底羊毛出在羊身上,终归要他点头行事才方便。但她也知正常男人跟内侍之间十分微妙,存在或多或少的轻视,何况陆小六还是宝钞司一个地位卑下的奴才,跟冯鑫没法比,想要贺纶重视他,就如同强迫王爷对阿猫阿狗上心一样不可理喻。

不过贺纶的态度也没她想象的那么恶劣。

甚至还挺大方的问了句,“需不需要我帮忙?”

“王爷的人对奴婢体贴入微已经是最大的帮助。”这点汤媛一点也不否认。

下榻俞州也有两日,贺纶忙的脚不沾地,但并非就不关注她的动态,此刻见她总算知道好歹,明白他对她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倘她乖觉,就该懂得如何利用这份好,那将来等着她的只会是泼天的富贵。

男子白玉般的手轻轻搭在她腕上,眼睛在烛火中又深又亮,“还知道好歹就是好孩子,过来,让我亲亲……”

他的嗓音很暧昧,在寂静的夜里有着磁性的沙哑。

汤媛上前两步,跪坐他脚下,双手搭在他膝上,仰起脸,难得这样的乖顺,令贺纶欢喜的同时又淡淡的惆怅,探身上前,用力含住她双唇。

这天夜里,他要了两次,晨起时又一次,甚至要她做那下流之态喊哥哥,变态至极,真如衣冠禽.兽般令人不齿。

汤媛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正午时等来顺娘,说是有人见过符合她所述特征的老头子。为了方便行事,顺娘为她介绍了一个能人,是个作画的,却能将人嘴里的东西画个八.九不离十,技能直逼后世高清摄像头。

不过对方是个青楼女子。

顺娘素来知晓宫中女子都是事儿妈,规矩大,嫌弃这个看不惯那个,便道,“秋娘是个淸倌儿,就在前面的茶楼等候咱们,不是那等污秽之人。奴婢已经让人在中间加了屏风,不会让娘子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