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殷季应了一声,搓了搓手,又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地问,“你这些年……有见过你李…咳,李临时吗?”
他说完,生怕林稚介怀,又补充道:“当然,师兄也不是有意为难你。实在是……”
林稚轻声打断他:“掌门师兄不必如此生疏,我晓得的。”
“你不怪我就好。”殷季苦笑了一下,“当初拂流堂那场群仙会出了乱子,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了。遣人出去找,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是个炼丹师,又有本事,怎么,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林稚愈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静默地看着他。
很奇怪的一件事,从前殷季满面沧桑的时候,他从没把他当作老人尊敬;而今殷季以少年人的形象示于人前,皮肤清透眼睛明亮,林稚却恍然觉得,他已经老了。
甚至会有种不忍多看的心酸。
他偏了偏头,隐隐觉得四周景物颇为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何处,遂问:“掌门师兄如何会来此处?”
“宗门近年没落了许多,我没事儿干,就会到处转转。”殷季说完,察觉到林稚心情不佳,又大大咧咧地一笑,“嗨,多亏我今天突发奇想地过来了,不然你小子来了又走,我怕是连个信都不知道。”
林稚配合地勾了勾嘴角,想起自己是如何到的此处,眼底的笑意又像是见了阳光的薄雪,飞快地消融了。
他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词句问:“掌门师兄,若是李师兄所为与你对他的期盼不符,你可会对他失望?”
殷季一语道破:“他是投了妖族,对么?”
“失望不失望的,都没什么了。只是从……那个人死去后,在你来之前,临时便是我们师兄弟几个最小的那个。”
“就算是死了,也总得叫我心里有个数。”
林稚避开他的眼神,从袖子里摸出那块玉牌:“这是李师兄托我带给师兄你的。”
殷季盯着那块光华流转的玉牌,良久,笑了一声:“当真死了啊。”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林稚手里的玉牌。指尖相触的瞬间,林稚却分明感到了他手指细微的颤抖。
他无意拆穿,避嫌地转过身:“那师兄稍后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