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带着狻猊往湖边跑去,姜婪看着兄弟俩跑远的背影,无奈喊道:“别跑远了。”
那头椒图已经带着狻猊跑出了老远。
还好风筝落得不快,也没被吹进湖里。椒图追到了湖边,风筝正好挂在九孔桥边的一棵柳树上。
“我去取。”狻猊从他肩膀上借力跳到树上去摘风筝,椒图则等在树下。
背后的湖水荡起轻轻的涟漪,一阵阵清幽的香气随着风送到鼻端。椒图皱了皱鼻子,不太喜欢这股香味。
这时,身后湖水中涟漪更大了一些,似是什么东西在拍打水面。
狻猊还在树上解风筝线,椒图就好奇地回头往湖面看去,就见清澈湖水中飘荡着如海草般的黑色长发。他站着的地方刚好在九孔拱桥边,黑色长发从拱桥下一点点飘荡出来,随后便是一张艳丽的美人脸。
女人的肤色极白,比刷了白漆的九孔桥还要冷上三分。长眉斜挑,眼尾染红,唯有一双眼睛是纯粹的黑,没有眼白。
她就这么漂浮在水中,漆黑的眼望着桥上的椒图,殷红的唇勾出三分笑模样。
鼻端的香气又更浓了一些,椒图眼睛一眨不眨,满是好奇地看着湖中的女人。
湖中女人跟他对视了片刻,忽而敛了笑,左半边脸渐渐开始腐烂。此时她一半脸完好,一半脸却只剩下腐烂骨肉。她定定地看着椒图,纯黑眼眸显露出几分恶毒,一个转身潜入了湖底。长发和裙摆在清澈水中散成了一朵艳丽的花。
狻猊这时已经取下了风筝,冲椒图叫道:“九九?你在看什么?快来接我下来。”
椒图“哦”了一声,收回目光,到树下伸手接着他。
狻猊先将风筝扔下来,然后灵巧地跃到了他的肩膀上。椒图捡起风筝,又和狻猊一起原路返回。
姜婪见兄弟俩回来,给他们递了水:“包里还有个备用的线筒,还要玩吗?”
狻猊哼哼唧唧地瘫在他腿边,叫他给自己揉肚皮:“我不玩了。”
椒图见状也挨着姜婪坐下来,手里还抱着水壶小口地喝:“我也不玩了。”
又道:“我刚才在湖里看到个人。”
“嗯?什么人?”姜婪眉头微蹙,探寻地看着他。
椒图就把湖里的情形描绘了一番,说完又抽抽鼻子,连忙说:“就是这个香味!好难闻。”
他话音刚落,就听前方不远处的传来“噗通”一声响,像是什么重物落水的声音。
姜婪神色微凛,立刻起身往湖边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那边的声音嘈杂起来,有人大声在呼救:“有人落水了!”
之后不久又是接连两声落水的声音,像是有人跳下水救人了。
姜婪加快步伐赶过去,到达时就见落水的年轻男人已经被救了起来,他双眼紧闭,救他的人正在给他做人工呼吸。‘
闻声赶来的人群围在边上,拨120的,叫人的……几乎乱成一锅粥。
好在不过十来分钟,120就赶到了,年轻男人急救过后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率先呼救的是他的女朋友,此时陪着他一起上了救护车。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姜婪身边经过时,姜婪闻到了椒图说的那股香味。
这香味并不浓烈,是一种很清幽的冷香,若有似无地在鼻端浮动,一开始很淡,当你频繁去闻时,这香味就会变浓一些。姜婪仔细嗅了一会儿,在香味中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难怪椒图说难闻。
姜婪走到湖边,低头去看湖水。因为有人落水又被救起,岸边的湖水变得有些浑浊。
他沿着湖边来回走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椒图说的女人。
因为落水闹剧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开,姜婪没有找到线索,只能遗憾地打道回府。
兄弟三个顺着来时的路离开,走过湖边小道时,身后的湖面荡起轻微水声,姜婪若有所感回头去看,就见湖中心处,几缕黑发飘荡,随后一张极白的脸从水面升起来,没有眼白的黑眸定定地望着他们这边。
姜婪眯起眼,正要折返回去看清这是个什么东西时,湖中女人却瞬间沉入湖中消失了。
湖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女人仿佛从未出现过。
今天本来就是带弟弟出来玩的,姜婪不欲多生事端,想着后面再找时间来看看,便先带着椒图和狻猊回了家。
下午兄弟三人是在外面吃的晚饭。
姜婪带着椒图去吃了火锅。
椒图大多时候待在龙宫,吃的也都是各种各样的海鲜,口味十分清淡。姜婪怕他吃不惯辣,还特地给他点了个番茄锅。谁知道椒图尝试了一次辣锅之后,就爱上了辣锅,一边辣的眼眶鼻子红彤彤,一边还要巴巴地盯着辣锅里的肥牛卷。
姜婪给他倒了一杯冰可乐,让他解解辣再吃。
椒图咕嘟咕嘟喝完,又开始盯着锅里的肉,嘴里说:“喝完了。”
姜婪哭笑不得将烫好的肉捞上来放在他碗里。
……
吃完火锅,又逛夜市,三人玩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尽兴归家。
椒图这晚没有去水族箱睡,他变回了原形和狻猊挤在一个枕头上,狻猊身体弯成一个u形将他圈起来,兄弟两个占据了床里侧,姜婪则睡在外侧。
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兄弟三个几乎都是沾床就睡了。
……
半夜时,银白月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米白的木质地板上,昏暗的卧室里响起很轻的水声,一阵接着一阵,像是涟漪荡开的声音。
若有似无的冷香在鼻端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