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2)

把人送回小区时,应峤口袋里的两根棒棒糖最后还是送了出去。

姜婪接过糖,颊边笑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应峤垂眸看着他,眼神愈发柔和缱绻,他其实有许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晚安。”

再等等吧,他心想。

姜婪跟他道了晚安,抱着狻猊和椒图往小区里面走。走出几步之后,不知道怎么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小区门口,应峤还站在原地看着他,昏黄的路灯给他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镀边,嘴角还勾着浅浅的弧度。

看见他回头,应峤又跟他挥了挥手。

姜婪朝他笑了笑,转身继续往小区里走,心里却忽然冒出一串串欢喜的小泡泡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抑制不住的喜悦源源不断地冒出来,美滋滋的,就好像终于吃饱了饭不用饿肚子一样高兴。

虽然他天天都饿着肚子,并不知道吃饱了到底有多快乐。

但他就是觉得,那应该很快乐。

***

次日,姜婪和薛蒙留守办公室,换张天行和肖晓榆去会场。

姜婪嘴里叼着昨晚应峤给的棒棒糖,嘴里哼着乱七八糟不在调上的歌写报告。

狻猊和椒图都趴在窗台上的小垫子上晒太阳,和他们一起的还有那颗最近很受宠的大颗金色珍珠。兄弟两个面对面趴着,大珍珠就放在中间,你拨过来,我再拨过去,日子过的十分惬意颓废。

一个上午就在工作中过去,下午时王青忽然给姜婪打了个电话,说有个朋友遇见了点事,可能跟精怪有关系,问姜婪有没有时间帮忙看一看。

“我那朋友叫关水,为人不错,是江城捞尸队的,之前还帮了我们不少忙。”王青道:“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不过这事确实有点玄乎,他们都怀疑是遇见精怪了,队里还有人被袭击受了伤。你要是愿意来一趟的话,他们会给酬劳。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找个理由推了。”

“关水?”没想到这也能拐弯抹角地扯上关系,姜婪笑起来,道:“我跟他见过一面,你把我的电话给他,让他明天去青阳湖公园吧。”

听说两人认识,王青就松了一口气,道谢之后就把姜婪的微信推荐给了关水。

关水听到他提起青阳湖公园时就隐约觉得有些蹊跷,待第二天见到姜婪时,顿时豁然开朗:“原来王青说的高人就是你。”

姜婪笑了笑,又问:“听说队里有人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是鳖咬的吗?”

说起正事来,关水神情就凝重了许多。

“就是前天回去之后的事情。你当时说在龙舟边看到了鳖,我担心出事,赶紧把人全叫了回去。我本来以为回了队里,不下水应该就没事了,但没想到张子在岸边点船的时候,水里忽然跳出一只大鳖咬住了他的腿,要不是张子反应快,用船篙把鳖捅了下去,差点就被拖进水里去。”

他虽然语气还算镇定,但提起大鳖时还有些后怕。皱着眉道:“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鳖,脚蹼有人手掌那大,脖子跟人脖子一般粗,一张嘴能把人腿都含住,张子小腿上被咬掉了一块肉,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姜婪眉头一动:“不是晚上受的伤?”

关水摇头:“不是,张子受了伤,我和师父送他去医院。其他人都受了惊,晚上应该在宿舍里待着。”

姜婪便将前天晚上的事说了,还描述了一下那人的相貌。

关水越听脸色越难看,眉头都打成了结,络腮胡都在抖:“那是郑宇,前天回去之后,他就请假了,说要回家有点事……”

结果回家有事,却变成了偷偷摸摸去江边捉鳖。

不用姜婪多说,他也发现了其中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婪崽:是心动的感觉。

第68章

因为队里有队员出了事, 今天捞尸队都没有来参加训练,只有关水独自来了青阳湖公园。

他给郑宇打了个电话,电话倒是通了,但就是没人接。

重复了几次之后, 他脸色难看地摁掉了电话:“联系不到人, 郑宇家不在江城,我暂时也找不到他。”

姜婪理解地点头, 见他眼下乌青, 嘴唇干裂, 便将带的矿泉水递给他:“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那些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跟着你们。”

关水接过水, 道了一声谢, 拧开瓶盖咕嘟喝了两大口之后,才尝试着组织语言:“其实我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在半个月前一次下水回来之后, 就开始发现有鳖跟着我们了。”

“那鳖很大, 我们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生鳖, 我们那时候还开玩笑要抓上来吃了。”他无意识地转了转矿泉水瓶, 回忆着道:“师父还训斥我们不知忌讳。这么大的野鳖, 那是成了精的,咱们这种在水上讨生活、跟死人打交道的,最怕惹上水里的东西, 不吉利。”

“师父怕是我们不小心得罪了老鳖,还让我们杀了一只鸡扔进水里做赔礼。后来这鳖倒是有两天没出现。我们本来以为没事了, 结果第三天,鳖又来了。它们倒是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在我们下水的时候一直跟在周围。”他顿了顿,苦笑道:“但就是这样, 也怪吓人的了。这么大的鳖,别说是水里,就是在岸上给你一下你也吃不消,何况是在水里。有一次我下水去捞尸,带着尸体浮上来时,一转身就看见一只磨盘那么大的鳖静悄悄地看着我,离我就半米不到的距离。”

他比划了一下,表情还残留着当时的惊惧:“隔得那么近,我感觉它的眼睛里是有情绪的,跟人一样,瘆人得慌。”

“它们就只是跟着?没有袭击人?”姜婪插了一句话。

关水摇摇头:“一开始是这样的,它们只是跟着船。我们见它们没有攻击性,加上现在是夏季,活儿多,就还是照常下水。它们第一次攻击人,应该是一个星期前,我和张子一起去江里捞一浮尸。那具浮尸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尸体卡在了礁石缝里,张子下水去挪,我在上面接应。结果张子下去好半天没有动静,我不放心也下了水,才发现他被两只鳖咬住了往江底拖。我情急之下去拉他,结果那两只鳖竟然松了口,我才把张子拉上来。”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发现鳖会攻击人。张子,郑宇,还有另外三个队员,都被鳖攻击过。张子和郑宇的伤势最重。师父担心我们出事,最近就不许我们再下水,最多就是在船上用工具捞尸。”

关水叹了一声,面露苦色:“但是不能总这么下去啊,现在队里人心惶惶,也没人敢下水,接的活儿也没办法完成,队里没有收入,这一天一天的就是在倒贴钱。”

姜婪想了想道:“张子还在医院吗?”

关水点头:“在的,他腿上的咬伤挺重,我们担心感染,就让他暂时住院了。”

“那先去看看他吧。”姜婪说:“这些鳖从跟着你们,再到攻击人,是有一个过程的,也不是无差别的攻击。它们更像是在针对某几个人。”

关水品了一会儿,联想到伤势最重的张子和关水:“你是说鳖可能只是在针对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