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张天行也转头凝着两人,等着解答。
薛蒙被他们瞅着,顿时就来劲儿了,给他们解释道;“就是野台戏班子,那时候穷,很多乡里村里都有这种到处跑的戏班子,就叫野戏班子。我老家那会儿,逢年过节或者要祭神的时候,就兴用几辆板车搭个临时戏台子,然后请个戏班子来搭台唱戏。”
他似想起来了什么好玩的事,嘿嘿一笑道:“那个时候娱乐活动匮乏,本地就兴什么黄梅戏花鼓戏,还有些外地传来的京剧粤剧,调子小曲子啊……杂七杂八多得很,大人小孩儿多少都会跟着唱几句。野戏班子也没现在那么多讲究,戏班的人上去唱,我们下头有人会唱的、胆子大的,也跟着在旁边搬桌子搭台唱对台戏。哪边唱得好大家伙儿就给哪边喝彩。那时候还真有不少唱对台戏的,我们就管这叫‘打野台’。”
“‘打野台’有唱的好的,一场就能唱出名声来,还会有手头宽裕的人家会丢赏钱,说出去也是个荣耀。所以后来我们那儿的野台戏越唱越热闹,每年都有十里八乡的人赶来参加,还有好多想打野台博个名声头彩的,就早早赶着自家的牛车过来占个好位置,在戏台子两边摆开架势,等有人起了头,就各自亮嗓开唱。”
“你们那儿这么热闹啊?”肖晓榆惊讶道:“我记得我家那时候就是坐在下面听戏,戏台子下面到处都是卖冰棍瓜子的。”
“我们那块以前出过名角的,大家有事没事就都喜欢唱几句。”薛蒙说的起兴,随口哼了几句《女驸马》,眉飞色舞道:“你们是没见过那个场面,有人一开嗓之后,那些摆在路边的板车就陆续开了唱。一开始乱哄哄的,但是过不了几分钟,那些半桶水就会灰溜溜地走了,留下来的那就都是有真功夫的,没扮上,也没有配乐,纯靠好嗓子和真功夫清唱,低音时婉转咿呀,高音时陡起冲云霄,能听的人心绪百转,耳朵麻酥酥。”
姜婪长居龙宫,还是第一次听说乡野间有这么热闹的活动,越发好奇起来:“南城的野台戏也是这样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薛蒙挠挠头,笑嘻嘻地把问题抛给了程主任:“主任你给我们说说呗?”
“你们到时候自己去看,我都说了还有什么看头。”程主任摆摆手:“不过南城近几年都在大力发展旅游业,想搞自己的特色旅游文化。这次野台戏估计也是想试试水。我知道的消息,说是这次戏台子都在河上,还有夜戏。这票就是看夜戏的。”
“还有夜戏?”薛蒙更惊讶了,连忙厚着脸皮去抽程主任手里的票:“再多给我几张呗,我七大姑八大姨都喜欢听戏。到时候带上她们一起去。”
程主任笑骂了一声,又给他四张就不肯再给了:“去去去,我自己还留几张呢。”
……
等程主任走了,薛蒙十分积极地约他们一块去南城:“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咱们一起过去呗,路上也有个照应。周六去,酒店住一晚,周日回。”
姜婪完全被薛蒙的讲述勾起了好奇心,他想着四哥说使团周二才到,周末还有时间,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姜婪一边处理手上的工作,一边听薛蒙零零散散说小时候听过的野台戏,一个上午转眼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午休的点,婉拒了薛蒙一起吃午饭的邀请,姜婪拜托酷哥帮忙照看狻猊和椒图后,就喜滋滋坐上了应峤的车。
算起来,两人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
姜婪眼睛亮晶晶的,看不够一样盯着应峤瞅。
“先去吃午饭?”应峤抿抿唇问。
“去你家叫外卖吧,”姜婪眼珠转了转,已经迫不及待想给应峤试试尾环了:“先回去试试尾环合适不合适。”
应峤被他迫不及待的神情逗得笑起来,从善如流掉转车头回家。
好在应峤家离单位不算远,走高速过去半小时就到了。在路上时姜婪已经点好了外卖,因此一到家后就把应峤往卧室里推,还催促他赶紧把尾巴变出来。
应峤哭笑不得,只能依言幻化出蛇尾,墨玉一般的蛇尾质感极好,鳞片闪着细微光泽。唯有接近末端尾尖的一截地方脱落了几片鳞,露出深粉色嫩肉,破坏了整条蛇尾的美感。
蛇尾打了个圈,绕过姜婪的腰部,尾端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
“还疼不疼?”姜婪轻轻摸了摸他受伤的位置。
“有点。”
其实这点小伤对应峤来说不过麻麻,但既然男朋友问了,不疼也要说疼。
姜婪闻言果然更加心疼,轻柔地摸了摸蛇尾,任由他将自己圈住,从背包里将尾环取出来——翡翠尾环用黑色丝绒盒子装着。姜婪将尾环取出来,小心地让尾尖从尾环中间穿过,然后固定在了受伤的位置。
大小刚刚好,被打磨得极薄的翡翠尾环完整地贴合鳞片,将鳞片脱落的伤口遮住。
鳞片极黑,翡翠极绿。墨黑与浓绿搭配在一起,在斑驳交错的细碎阳光下,更添了几分艳色。
“好看。”
没等应峤开口,姜婪眼中已经闪过赞叹,笑着道:“我就说肯定跟你的尾巴很配。”
应峤凝着尾巴上的尾环。
尾环通体是莹润的深绿,没有复杂的造型,只内外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透着润泽的微光。唯一的点缀是表面镌刻的极细暗纹。本是不张扬的简洁款式,但戴上之后,却被黑色的蛇尾衬出了一股极艳的感觉。
他矜持地抿着唇角,却还是没能忍住嘴角的笑意,尾尖在他手心蹭了蹭:“谢谢,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姜婪顺势握住他的尾巴,简直爱不释手。
他的指腹在尾巴上一片片滑过,又反反复复地在戴了尾环的部位抚摸。鳞片和翡翠结合的质感越发让人着迷,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姜婪又要忍不住想用牙齿磨一磨咬一咬了。
毕竟不管蛇尾还是翡翠,都很能勾动他的欲望。
他自顾自摸得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男朋友微微发沉的眼神。
受伤的部位没有鳞片,比平时敏感许多。应峤终于忍无可忍地卷起尾巴,将他带到自己怀里,又强势地握紧他的手不让他乱摸:“不许摸了。”
“为什么?”姜婪声音还有点委屈。
才送了礼物就不给摸!怎么这样子?!
应峤深吸一口气,看着姜婪懵懂无知的模样,心想再忍下去他就真要去看医生了。反正现在定情信物也有了,保证也有了。或许……差不多是时候坦白了。
他是真的不想再做能看不能吃的苦行憎了。
凑过去在姜婪因为不高兴微微撅起的唇上咬了一下,又含住用牙齿轻轻地磨,应峤声声音低沉沙哑:“等你四堂哥走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咦?
姜婪眼睛一眨,好奇心立马被勾了起来:“什么秘密?”
“等你四堂哥走了再告诉你。”应峤十分心机地又补充了一条:“要是你听完了不生气,我再教你新‘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