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表兄弟(2 / 2)

村长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住得远,你们可以问问这附近的人。”

说完,他领着两人在四处问了问,都说没见陌生人来过。刘福家里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不见的只有照片和村长说的照相机,这就证明拿走照片和相机的人很清楚东西放在哪里,伊芙基本可以确定,东西是刘全自己带走的。

这边没有线索,伊芙又拜托村长带他们去何彬家。

路上,她给李浩使了个眼色,李浩好笑地看她一眼,和村长套着近乎,把村长逗得开怀大笑,然后他才进入正题,问道:“大爷啊,之前你说刘福他堂姐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刘福有钱后也没帮衬着点他堂姐家吗?”

“小兄弟,一看你家里条件就不错,事情哪有你说的简单呦,”村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李浩,笑道,“都说救急不救穷,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只是个嫁出去的堂姐。永利妹子,就是刘福的堂姐,出嫁前和刘福家里关系不是很好,嫁出去后就更没有联系了,不过,彬子和全子关系倒是不错。”

果然如此,那两个人还真有关联!

李浩看了看皱眉沉思的伊芙,问道:“伊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跟在她身边也有不少日子了,他知道,每当她出现这个表情时,就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中。

伊芙:“……”

“嘿!”李浩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大爷,两年多前何彬离开村子的时候,是不是和刘全一起离开的?”伊芙眉头松开,眼睛里散发出凌厉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的?”村长愣了愣,“那天他们都是坐我的牛车出的山,我还听到全子说,让彬子跟他一块去他一个叔叔家先借住一段日子,等到宿舍分下来后再离开,这样可以省下一笔租房钱。”

“既然刘福和他堂姐家从来没有来往,为什么刘全和何彬关系会那么好呢?”

“这就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村长摸出兜里的烟草和烟纸,李浩很有眼力见地赶紧递过去一盒烟,村长笑呵呵地接过,拿出一根点上,满足地吐出一口烟雾,才开始慢悠悠地说起以前的事情。

“要说起他们两个啊,也是奇怪,其实在刘福还没发迹前,全子和彬子也是没有来往的,后来刘福有钱了,搬到山下盖了房子后,全子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愿意搬下去和他们一块儿住,还是彬子好心,把他带回家去了。这刘福吧,一看有人替他养孩子,也没管,就这么让全子在那住着,别说伙食费了,就连自家养的鱼都没给永利妹子家送过一条。

永利妹子一家也是心善的,就这么养着全子一直到他上初中去了镇上学校寄宿。要说全子也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帮着干活,他爸不给钱,他就去他爸鱼塘抓鱼带回去。就是后来去了镇上,放假了也会回来帮着干农活……”

村长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伊芙听着听着又陷入了沉思。

李浩的手在兜里一直握着录音笔,将村长的话一字不漏地录了下来,心里想着,这村长还真是热情,伊芙也就问了那么一句,他就把刘全从小到大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这倒省了他们不少的功夫。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这刘全估计是知道自己兄弟是被父母卖了的,不然也不会突然间就不回家。

还有,如果何彬真的是跟着刘全去了刘发家里,那何彬很有可能就是刘发一家杀害的,只是,何彬和他们一家子无冤无仇,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他能想到的,伊芙当然也能想到,不过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到底事实如何还要继续调查。

走了几里路,三人总算来到了背头村。

远远的,李浩就看到了一座歪歪斜斜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泥砖房子。

“那就是永利妹子家,”走近一点,村长指了指那房子,“她家男人前几年得了重病没了,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也是可怜啊,还好儿子争气,估计很快就能把她接出去了。”

李浩微微皱眉,看了伊芙一眼,发现她神色如常。

唉,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何彬的母亲说,她儿子早在两年前就死了。

“永利妹子!你在家吗?”村长几步走过去敲了敲那扇油腻漆黑的破门板,扯着嗓子喊道。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一个身材瘦削、满脸沧桑、伛偻着背的中年村妇出现在三人面前,“哎,马大爷,您怎么来了?”

刘永利眯缝着眼睛,一开口,声音略有些沙哑。

村长背着手侧身让开,笑眯眯地介绍道:“这是从燕城里来的调查员,来调查全子的事情的,那孩子以前不是在你这里住过么,他们有话想要问你,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刘永利先是一愣,然后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和警惕,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还是被伊芙捕捉到了。

伊芙不动声色地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李浩则是笑得十分热情地喊了一声“刘婶子”,对着她伸出一手。

“哎哎!”刘永利有些无措地看着李浩的手,好半晌才意识到李浩是想跟她握手,她怯怯地伸手,在看到自己那只布满老茧黑不溜丢的手后,又脸色不自然地缩了回去,“那个,快请进吧。”

李浩手还伸着,见状也没说什么,很自然地收回手,跟在刘永利身后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闻到了一股子霉味,山风自墙壁的缝隙争相挤入,让本就寒冷的屋子又多了几分冷意。

屋子里没有开灯,正中央有忽明忽灭的火光,一个盛满水的旧铁壶放在铁盆的盆沿上。

透过昏暗的光线,李浩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几乎都是些残破不堪的家具,可是,和这些破破烂烂的桌椅完全不搭的是,屋子里竟然摆着一些崭新的电器,像电视、冰箱、空调这些都有,只不过电源线都没有插上,估计从来就没用过。

刘永利招呼几人坐下,又走了出去,在厨房拿了三个残旧的搪瓷杯子,拎起铁壶倒了三杯水,“家里也没别的,你们先喝点热水暖和暖和身子。”

山里冷,这透着寒风的屋子里也没比外头好多少。几人前前后后走了十几二十里山路,本就出了一身汗,现在被这风一吹,顿时感觉到浑身冰冷,李浩也顾不得这杯子看起来脏脏的,端起来就小口小口喝着。

“这位大婶,”伊芙却在这时开了口,“我们前几天找到了一具尸体,经过检验已经证实了,那是你儿子何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