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夏马尔点点头,丹尼尔的脸色不善倒是丝毫不影响夏马尔的好心情,他开心地吹起了口哨,“什么啊~这不是记得吗?”
“那个混蛋……”丹尼尔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泼了一身的冷水,全身冰凉。仿佛置身于一个被虚幻的泡沫淹没的海洋,分不清孰真孰假。他知道就连信誓旦旦说不会骗自己的迹部也和那个所谓的彭格列十代串通一气,否则凭迹部的手段,是绝不可能连自己合作伙伴手下的财务大臣都不认识的。
“什么?”夏马尔听见丹尼尔骂沢田纲吉的话,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要知道,曾经的丹尼尔作为一个彭格列十代目最忠诚的部下,哪怕是背后对沢田纲吉的抱怨都是不曾有过的。
“没事,我觉得我应该快要想起来了。”丹尼尔深吸一口气试图安抚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他能够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般自然而然。丹尼尔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夏马尔,语气笃定到让人无法质疑,“如果可以,麻烦你回去告诉彭格列十代目……我很快回去找他。”
“这样吗?”夏马尔一瞬间感觉眼前的丹尼尔和以前的他重合了,那个刻板严肃,一丝不苟的年轻人。他并不清楚沢田纲吉在这之前做过什么,看丹尼尔脸色不佳,夏马尔出于医生本能地凑近了些关心道,“你脸色不太好,注意休息,不要熬夜。”
“我知道了。”丹尼尔和夏马尔说了几句,最后算是送走了这位难应付的大爷。
这个时候,丹尼尔早就没了心情直播,他跟守着电脑看着空椅子很久很久的观众们说了一声“抱歉,身体不适先下播”便关了直播间。在直播期间,放个无声的背景晾着观众这么长时间完全可以说是直播事故了,不出意外斋藤的电话过几分钟就要打过来。
丹尼尔想了想自己会面对的批评教育心烦意燥地把手机关掉,然后麻利地穿上外套出了门。
天空已经完全黑透了,天边厚重的黑云压得月亮都喘不过气来,星星也隐去了身影,整个大地都被夜的黑暗笼罩。丹尼尔沿着夜晚的街头走了很久,晚上的风吹得脸颊有些发凉,得益于这样的刺激,他的大脑总算是逐渐趋于冷静。
意大利彭格列总部,端坐于自己书桌前的沢田纲吉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着窗外呼啸的风吹得玻璃窗都微微颤抖,突然“啊”地叫出了声。他似乎忘记告诉夏马尔不能跟丹尼尔说起彭格列和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应该不要紧吧?沢田纲吉乐观地安慰自己,他转了转手里的笔,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财政赤字单吸引去。那一笔需要赔偿的巨款来自于自家岚守和雨守进行任务时的“意外”。这种时候,沢田纲吉内心总会冒出一股对丹尼尔难以言表的思念,这种思念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阿尔在外边的办公室,沢田纲吉拨通了内线:“阿尔,狱寺和山本还在总部吗?”
“是的,boss。”
沢田纲吉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无奈地说道:“把他们给我叫进来。”
狱寺和山本并排走进沢田纲吉的办公室,他们都穿着纯黑色的西装,纯手工的裁剪让西服完全服帖在身上。一个内里搭暗红如血的衬衣包裹着纤细却不失阳刚的身形,另一个幽暗的蓝色衬衣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狱寺隼人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即便是在这些年严峻的任务中也丝毫不受影响,倒是和他身边健康小麦肤色的山本武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两个从沢田纲吉国中时期就陪在他身边的亲密朋友,如今对于他来说已经像是家人一样不可分割。
今天这两人依旧是一个嫌弃对方的同时不自觉地依赖靠近,另一个还是十年如一日地把对方当做一只爱炸毛的猫一样哄着。
看见沢田纲吉,狱寺那双清浅剔透如琉璃一样的灰色眼眸瞬间变亮,面对着山本还一副凶狠表情的他顿时变得乖巧异常:“十代目,日安!好久不见了,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你们……去英国做任务了?”沢田纲吉尽量不去看狱寺那快要冒出小狗尾巴的模样,他觉得多看一眼就不忍心批评对方了。
“嗯是的,阿纲。”山本武一头如阳光般亮泽的黑色短发,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漠然,那双棕色的眼眸中充满笑意,笑容却很远很远,一点都不真实。
“山本……”沢田纲吉顿了顿,“叫我十代目。”
山本武脸上笑容不减:“嗯……boss。”
“你们知道自己毁了别人英国博物馆的侧院吗?”沢田纲吉叹了一口气,把那张画满了红色线条的报表往前推了推,他知道这样的成果,狱寺应该出力不少。沢田纲吉把目光着重落在银发青年身上,“或者说是炸了博物馆?嗯?狱寺……”
狱寺站直了身体,背脊挺直如松柏,他回答的腔调像是小学生被点名回答问题一样僵硬中带着尴尬:“抱歉十代目,我没有注意。”
狱寺的话音刚落,山本武的声音便响起:“阿纲,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和狱寺没有关系。是我错估了敌人的实力才让对方有机会逃进博物馆。狱寺是为了铲除后患才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