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撞进梁砚那双被描绘得轮廓极其清晰的桃花眼里。
梁砚长了一双得天独厚的眼睛,眼睫跟着眼尾一起上挑,眨眼间瞳仁波澜涟漪,让人不由自主便能望出神。
乔栖因为出神一时间竟然忘了眼里的不适,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眼角溢出了生/理泪水。
由于沾了眼线笔,眼泪都融了黑色。
顺着眼角滑下,在冷白的肌肤留下一道痕迹。
梁砚盯着皱眉,指尖用力,将乔栖的脸抬得更高。
“别动。”他低声。
乔栖下意识就不动了。
梁砚偏头看向还愣在一旁的化妆师,语气不太好,“棉签。”
化妆师僵硬地和梁砚对视梁砚才“哦哦哦”地反应过来,忙不迭把棉签递过去。
梁砚拿过迅速把注意力重新挪到乔栖脸上,他个子高,乔栖坐在椅子上,二人身高悬殊,梁砚被迫俯下身。
呼吸和气场同时压下来。
乔栖猝不及防呼吸停滞了一瞬,紧接着听到梁砚说:“不就跟你开两句玩笑,也不至于气地自残吧?”
……呸!
狗什么言狗什么语呢。
乔栖好不容易悸动的心立刻回归平静,她还睁着一只眼睛,抬手要自己来,被梁砚扫过来一眼阻止,“说了别动。”
他口吻难得不容置喙,气场随之而来。
但是乔栖也要面子,她倔强挣扎,“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听前辈的话,这是圈里不成文的规矩。”梁砚知道乔栖现在注意力被转移了,他手上动作不停,凑近了轻轻吹了下乔栖的眼睛。
乔栖本来还要反驳,被他忽然一吹,眼睛止不住地疯狂眨。
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梁砚拇指指腹摁在乔栖眼皮上,声音都低了下来,显得温柔又小心翼翼。
他说:“忍一下。”
“忍不了了!”
乔栖声音泄漏着不自知的委屈。
梁砚看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怪委屈。
又可爱。
“忍一下忍一下。”梁砚哄小孩儿似的,“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诶?好了嘿!”
乔栖嘴上嫌弃,听到梁砚这么说还是十分信任他地眨了眨眼睛。
不适感确实消失了很多。
但这并不代表她要原谅梁砚对她动手动脚,于是她冷声:“……松开。”
梁砚:“?”
乔栖还赌着刚刚车上的气,抬手要打这人手腕,嘴上也自我嘲讽,“我这人就擅长过河拆桥。”
“啧。”梁砚及时收了手,看她倔强逞强,忍不住在松开她脸的同时拿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
他动作来得快收得也快,乔栖都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见梁砚已经后退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他唇角挂着漫不经心的淡笑,乔栖迎着他含笑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眼睛和下巴都一阵滚烫。
梁砚弯眼一笑,“哎呀,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
“你——!”
乔栖感觉自己就像心口堵了一口气,下不去出不来,生生闷得她难受。
她皱眉,明显不悦,“梁砚,你到底什么——
梁砚打断乔栖,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不客气。”
然后扭头跟化妆老师说:“麻烦给乔老师补一下妆。”
乔栖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化妆间,一个到处人来人往的化妆间。
她噤声,抬眼看向梁砚。
梁砚淡笑着在往她手里塞了一杯奶茶,然后一副功成拂袖去的模样转身走了。
乔栖看着他被西装妥帖包裹的宽肩窄腰,以及步履间得游刃有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心底涌上来一股他知道自己就是7的微妙直觉。
难道……他真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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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想法没有就算了,一旦突破了出口,蛛丝马迹便像重开了闸口一般往外涌。
乔栖一直在上台前都在思考“梁砚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7”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