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落在人间的发光体。
他慢慢说:“不管有没有遇到我,你都不是错误。”
*
吃过晚饭,时恬给顾澈打了个电话。
因为回家很晚了,索性决定留宿在这边。
顾澈忙着看电视剧,加上前段时间知道了时恬跑去首都找闻之鸷等一系列骚操作,感觉要管也来不及了,就叮嘱了两句。
时恬挂了电话爬上床,缩到被子里。
闻之鸷在另一头被湛明几个纠缠着打游戏,暂时脱不开身。
时恬玩了会儿手机,没电了,喊他:“闻哥,我借一下你充电器。”
“床头柜里。”
时恬趴过去,抽开抽屉找充电器,无意被一瓶瓶药罐吸引了视线。
药罐很多,时恬拿到手里,大部分是止痛片和安眠药。日期也不太一致。可能是没怎么收拾,又可能直到现在还偶尔会服用。
时恬转过半身,看闻之鸷的背影。
他记得闻之鸷说过他犯病时睡不着觉,因疼痛而整夜失眠。不过他说的其实很少,要时恬自己去勾勒一个四五岁开始就饱受信息素折磨的人如何生活至今。
有暴力倾向,一方面来自基因,一方面也因为感觉到外界对自己的伤害,开始竖起尖刺试图反击一切。
时恬准备关抽屉之前,看见了一本房契。
打开,写着他俩的名字。除此之外还买了其他的东西,都写了他俩的名字。
有些甚至不贵重,而似乎不为什么,就图两个名字工工整整凑在一起好看。
时恬慢慢缩到被子里。
闻之鸷终于打发完这群人,坐到床边,说:“湛明约明天出去玩儿,什么真人体验恐怖屋,过去住一天,去不去?”
时恬:“什么屋?”
“真人体验恐怖屋?”闻之鸷递过手机。
时恬拿来看了会儿。怎么说呢,就是建在一座凶宅上的宾馆,据说半夜会有不明物体挠门,敲墙,还能听见床底下的哭声。甚至有人趁你睡着抠脚底心,吹凉气,模拟出一种恐怖氛围。
时恬说:“……我看你们还是吃的太饱。”
“不去?”
“去吧,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干。”时恬朝他张开了双臂,“你陪我我就不怕了。”
闻之鸷挠挠他下巴。
时恬:“汪!”
闻之鸷笑了:“叫错了。”
时恬:“喵喵喵~!”
喵完往枕头里缩,咯咯咯笑了好几声。
“甜甜今天这么甜?”闻之鸷感觉他似乎比平时飘,探过手臂想抱抱他,时恬却以为他要做什么,躲的满床打滚。
最后躺回枕头里,头发蓬乱,天旋地转地看着他。
视线模糊,背对着光,闻之鸷深邃的眉眼凝着光影,耳侧刺青惹眼,半垂视线,手指轻轻捏他腮上的软肉。
触感粗糙,时恬想起了小爸被热水烫过的手,也是布满伤疤。
时恬抿了下唇,抓着他,仔细查看指骨的斑驳:“你自己咬的?”
“嗯。”
“以前生病了疼,就咬手指?”
闻之鸷挑眉:“怎么问这个?”
时恬摇头,盯着他说:“以后要是再疼就咬我吧,我不许你再留下伤口了。”
安静了会儿。
闻之鸷开口:“但你以前不是说,男人,有疤也帅?”
低声问:“后悔了?”
时恬点头:“后悔了。”指尖从他耳畔刺青抚过,那样纠缠交错,撕裂着血肉,给整张脸盖着戾气的标签。
他抚摸的动作极尽心疼,这样近距离抚慰另一个人的伤口,或许是第一次。
闻之鸷偏头凑近,任由时恬柔软的手指掠过肌理。
时恬垂着眼皮,感觉快哭了:“我闻哥真惨。”
——吧唧,亲一口脸颊。
“闻哥超惨die!”
吧唧,又亲亲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