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顾景,作为长公主的幼子,很有些往高门纨绔发展的节奏。作为三个儿子里最不往出息处走的,或许荣泰长公主更愿意让他尚主。
总之,二公主这份儿心,十成十是要落空的。
果然就看到顾晏皱起了眉,站起身来,“殿下,还请自重些。”
“什么自重?我不懂什么自重,我只知道,我想见见大表哥,怎么就那样难呢?父皇的万寿节,我让人去请了你来见我,你不敢来,我就自己来见你,莫非你还要躲着我?”
听着她竟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这种私相传递的话来,顾晏再好的涵养,也气得俊脸几乎要变形了。
他从来都避着二公主,亲舅舅的寿辰,不得不进宫,结果这位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女就偷偷来请他到御花园里“和公主殿下一见”,顾晏当时就被吓跑了——二公主连私会的事都要做,谁知道她还会发疯干什么?
真要是与她有半分牵连,顾晏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甩不脱了。
“不愿意走,你就自己留在这儿吧!”
顾晏招呼院子里的人,“走了!”
“表哥,我们也外面逛逛去1”阿福忙不迭地扯起秦斐往外跑。这种尴尬时候,还是别留在这儿看二公主的笑话了。
薛凊与诚郡王也都站了起来,云淡风轻地随着顾晏走了出去。
转眼之间,原本挺热闹的院子里,一群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恼羞成怒的二公主。
二公主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悲从中来。她是真正的金枝玉叶,高贵如同天女一般,有太后和母妃的宠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失意。凡她想要的,就没有到不了手的,没想到如今,却对顾晏求而不得了。
狠狠咬住嘴唇,二公主美丽的面孔转眼就没了方才的楚楚可怜,变得狰狞不已。
第55章 大可不必
靖安侯休沐, 晃晃悠悠去与自己的大哥定国公喝了回小酒,又从国公府晃悠回了自己的侯府。才进门,就发现昭华郡主和阿福也才回来了。
“呦呵, 不是去荣泰府中赏花了?”这帮子女眷,聚在一块儿哪次不是要到日头西斜才肯散了呢?“今儿这么早回来?少见少见。”
昭华郡主坐到椅子, 明艳的脸上阴沉若水,将手里的帕子狠狠一摔, 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怒道, “再没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
欢欢喜喜出去的, 这满身雷雨地回来了,靖安侯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好看了一眼阿福,用眼神询问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个缘故。
觑着昭华郡主的脸色, 阿福哪里敢说啊, 留下一句“我先回去换衣裳”, 就跑了。
她这一走, 靖安侯就笑眯眯坐到了妻子的身边, 在她手上轻轻一捻, 温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你不成?”
叫了丫鬟倒了茶进来,亲自递到昭华郡主面前, “先喝口水再气不迟。”
又殷殷勤勤地走到昭华郡主身后,替她捏肩膀。
他做出了温柔小意来哄,昭华郡主气也被捏没了,忍不住与他诉说起了缘故来,“你说说, 这么多的公主郡主,不论脾气秉性如何,无一不是自尊自重的。怎么就二公主这么特殊?”
荣泰长公主的赏花宴才开了席,二公主就捂着脸哭哭啼啼进了花厅,当着那老多的高门贵妇和闺秀,扑到荣泰长公主怀里只说自己心悦大表哥,请姑母替她做主。
“她倒真是个‘二’。”昭华郡主讽刺。
也真不愧是带着霍家女血脉的。宫里公主好几位,也就这么个东西会出来丢人现眼了。
靖安侯笑道:“荣泰气坏了吧?”
“岂止是气坏了?”昭华郡主捏了捏额角,“她跟我说过,想为阿晏寻个书香人家的女孩儿,得能跟着他一同撑起家业的。她今儿也请了那位看好的姑娘过去,叫二公主这么一闹,岂不是黄了?”
毕竟谁家的姑娘敢跟公主争夫呢?
荣泰长公主也是气坏了,她这样的身份,太后是亲娘,皇帝是亲哥哥,就连周皇后对她也是礼让几分,二公主是个什么货色,就敢来她府上大闹?
当下就让人堵了二公主的嘴塞进马车,要亲自立刻送回宫里去喝问如妃,是不是她看自己碍眼,叫了女儿来故意捣乱的。
幸好被昭华郡主劝住,勉强吃完了赏花宴,各个大开眼界的夫人姑娘们着急忙慌地告了辞去,荣泰长公主这才匆匆进宫出气去了。
“你和阿福可吃饱了?”靖安侯关切地问妻子。
昭华郡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还有心思吃东西?”
她看得清楚,不光是她,就参加赏花宴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如坐针毡恨不能立时就跑回去的,浅尝了几口后,纷纷告辞了。
靖安侯立刻说道:“那不是要饿着了你们?正好,我跟大哥那里小酌了几杯,也正想着吃点子什么。”
昭华郡主嘟哝了一声“气都气饱了。”
“你想想咱们阿福,她正长身体呢,哪儿禁得住饿?”
昭华郡主只好让丫鬟去预备,没多会儿厨下就送了饭食过来,是两碗银丝面。丫鬟唠唠叨叨的,“饭时过了,厨下也没有预备什么,简单了些,不过汤是吊了两天的老鸡汤,刘婆子把油星儿撇得一干二净,清淡得很。”
“给阿福送了没有?”靖安侯其实也并不饿,先问了一句。
丫鬟笑道:“送了,刘婆子亲自送过去的。”
除了银丝面外,还额外加了一条肥肥的大鸡腿和一笼翡翠小烧麦。
一碗面落肚,昭华郡主心中的火气总算是消散了。用手扇着风,忽然又笑了,“还不知道这一回如妃又得得了什么骂名儿,太后娘娘八成又要病上一场。”
荣泰长公主那真不是好惹的,急眼的时候敢指着亲娘说糊涂的。二公主敢当着京中贵妇贵女的面儿来搅合她儿子未来的好亲事,昭华郡主敢说,二公主回了宫里,两个耳光是保底。
妻子这样明晃晃的幸灾乐祸,靖安侯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示意丫鬟将碗碟收拾了下去,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闹心的了。听大哥的意思,大丫头的亲事,是要提早些。”
“为何?”昭华郡主闻言眉尖蹙起,“原就说的明年开春儿,这也没有多久了。怎么突然就要提前?”
“韩世子不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