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霜月不怕被老大罚,他还怕被迁怒呢,这一个搞不好,可是要命的。
杭十七等了几分钟,敖顺没回来,来得却是尘西。
尘西脸色有些发青,看来是冻了一夜还没完全恢复,却掩饰不住他满脸的幸灾乐祸:“哈,我听说你受罚了,没想到还真是啊。拉车的滋味怎么样。啧啧啧,杭十七你不是很受宠吗?怎么不找老大去告状了?”
“刚刚那个人呢?”杭十七不乐意搭理尘西,没好气地问。
尘西一撇嘴:“你说敖顺啊,那个胆小鬼不敢坐你拉的车,霜月姐让我来。你就乖乖给我拉车吧,像你这种卑贱的混血雌性兽人,也就只配像个畜生一样,给我拉拉车了。”
杭十七叹了口气,尘西说的话,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就是单纯觉得跟这人在一个空间里,空气都不够新鲜了。算了,还是拉车吧,至少跑起来的时候,他呼吸到的是一手空气,尘西就只能喝他的尾气了。
“那你坐好了,我要出发了。”杭十七走到红角鹿的前面,蹲身蓄力。
尘西拿起训鹿的长鞭一挥,朝着杭十七这边落过来:“出不出发我说了算,哪轮的到……嗷嗷嗷嗷——”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在杭十七的带领下,红角鹿,已经齐刷刷地跑了起来。
还没坐好的尘西被晃得差点摔下雪橇,爬了半天,才爬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去程的雪橇车是空置的,并没有太多重量。
杭十七拖着空置的雪橇车,带着鹿群在雪原上飞奔。他速度比红角鹿更快,在他的带领下,红角鹿也拿出了比平时更迅疾的速度。但杭十七仍旧遥遥领先,甚至有时候跑得太靠前了,还有空停下来,在冰原上刨两口雪吃。
在高速的疾驰中,杭十七找到了真正的快乐,他觉得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充满了意义。原来他的出现,命运的种种作弄与巧合,皆是为了此刻,让他成为一只快乐的雪橇犬,放纵地疾驰在无边无际的冰原。
“嗷呜嗷呜嗷呜——”我爱雪原,我爱奔跑,我爱拉雪橇——
杭十七一边跑一边嚎,声音曲折婉转,像是唱山歌一般。广阔的雪原让他感觉到自由。身后的雪橇和确定的前路,又让他觉得安全。他可以放肆地奔跑,却不用担心找不到归途。
他喜欢大家一起朝着一个确定的目标前进,也享受疾驰时,凉风穿过皮毛的感觉。喜欢爪子踩在雪地上柔软的触感,也享受跑到口干舌燥时,吃下一口雪的冰凉畅快。
早知道还有这么快乐的工作,我干嘛在那费劲巴拉搭什么木架子。
杭十七在心里感慨着,再一次带着队伍加速。
“慢点,啊啊啊,你给我慢点!”尘西的脸色比上车时更加苍白了。雪原的寒冷在雪橇车上疾驰的时刻,被成倍的放大。冰冷的风雪像刀子一样从尘西脸上刮过,穿透他厚厚的棉衣。
但比寒冷更难熬的是,杭十七恐怖的速度配合上飘逸的走位。尘西这时候才发现,杭十七那天跟他们你追我跑时,杭十七竟然还留了余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