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语这时才想起什么一般,不敢相信地回头,只见商船被巨大的火光吞没,船板支离破碎地燃烧在河面上,天空中还有闪烁的火星,和腾起的河水一起淅淅沥沥的下落,把漆黑的夜幕映照的一片通红。
星河倒卷,血火横空。
“哥!”霜语带着哭腔的喊声撕开混乱的夜幕。
祭司庭的支援终于赶到,冰面从河岸向内蔓延,逐渐冻结了整个河湾。敖通翻身跃上冰面,并地把准备游回船上的霜语也拉到河面上,防止他也被冻住。
“哥哥!”霜语推开敖通,跌跌撞撞地朝着船的方向跑。
敖梧一行也踏着冰面朝和中央走去。
火已经熄灭,破碎的商船上处处又焦黑的痕迹,外面却结了层霜。
甲板上,茧兽人死的死重伤的重伤,至于书苒,早已没了呼吸。
安晴身体残破地靠在船头,只剩下一口气,微弱的喘着。
“我哥还活着,快救他,快来救他!”霜语扭头朝祭司庭的人喊道。
几个治疗祭司忙小跑着上前,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被送进安晴的体内,可治疗祭司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其中最为年长的祭司霜明遗憾地朝霜语叹了口气:“他伤得太重,内脏都碎了,这救不了,我们能帮他延续的,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时间。”
霜语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抖抖嘴唇,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落下来:“不是的,他还活着呀,能救的。你们想想办法。明叔,您是北境最好的治疗祭司,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霜明看着霜语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忍地别开眼睛:“小语。你有什么想说的,趁这个时间,抓紧吧。明书只能尽量帮你多争取一会儿。”
“咳,没什么好争取的,你们发发慈悲,就别折磨我了。”安晴吐出一大口血,里面夹杂着一些破碎的内脏,哑着嗓子说:“疼死了。”
“哥哥。”霜语又赶紧蹲下身,抱着浑身是血的安晴,语无伦次地道着歉:“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
“是都怪你,你从一开始就不该生下来。”安晴没好气地说,说完喉咙里的血呛了气管,又抓着霜语的袖子拼命地咳。
霜语抖了抖,泪包包的眼睛盯着安晴,第一次觉得对方说得或许是对的,如果没有他母亲不会死,哥哥不会死,他们或许会一直活得很幸福。只要哥哥不死,那没有他也……
“安语。”安晴突然叫了霜语以前的名字:“你不欠我什么,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不够,不够的哥哥。我宁愿你一直怪我,一直骂我,只要你活着。”霜语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