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条件不算好,想吃饱饭都要靠抢的,杭十七一开始抢不过别人,总是饿肚子。抢饭和吃相不好的毛病,大概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高中毕业时,杭十七已经离开福利院,带着长命一起住在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他不知道生日是哪天,但记得和长命遇见的日子,那是他们俩共同的生日,每年都会庆祝一下。杭十七奢侈地用打工挣来的钱买了一兜鸡腿,又在街边的手工店,给长命打了条狗链。
可回到家时,却发现家里的那排出租屋起了大火。他发疯一样冲了进去,但最终晚了一步。
“长命,长命!”杭十七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去摸胸口的狗链,却摸了个空。杭十七睁眼打量四周,入眼是熟悉的地宫。房间甚至还是他当初住过的那件。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新一批茧鼠兽人脸上,熟悉的麻木表情。
“……”杭十七看着站在他床前三脸麻木地盯着自己的茧兽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你们干嘛的?”
三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有条不紊地,两个伺候他穿衣洗漱,一个出去通知老师。
“你醒了。”茧鼠祭司出现在床边:“觉得怎么样?”
长命死了。杭十七想起茧鼠祭司说过,他召唤过来的这些灵魂都是已经死去的灵魂。可杭十七很好奇,对方怎么知道自己想起来什么了?
“不太好,做了个噩梦。”杭十七随口应付着。
“梦见了什么?”茧鼠祭司却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你果然不同,据我所知,灵魂破碎的人是无法拥有梦境的。”
杭十七厌烦地看他一眼,满怀恶意地露齿一笑:“梦见我变成一只老鼠,被猫吃了。”
“到底是年轻,说话才会这样小孩子脾气。”茧鼠祭司摇摇头:“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坏人,茧鼠兽人挑拨七王族纷争,破坏大陆和平。”
难道不就是这样么?杭十七抱着胳膊冷眼看着茧鼠祭司。
茧鼠祭司:“可你知道这之前,茧鼠在南夏过得又是怎样的生活么?”
杭十七不说话。
茧鼠祭司便继续讲,他声音低沉,带着深切的悲伤,很能调动人的感情:“曾经,我们是南夏最最低贱的奴隶,我们从出生起就被所有人看不起,我们不被允许上学,不被允许识字,做着最辛苦的苦力,动辄挨打挨骂,就算是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在南夏的贵族眼里,我们是肮脏卑劣的老鼠,是早该灭绝的,连笼子里的鸟雀,荷花池的鲤鱼,都比我们的命来得值钱。”
“所以呢。”杭十七一脸漠然地抬起头问:“这跟你们奴役茧兽人有关系么?我是打你们了骂你们了,还是奴役你们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报复伤害你的人去,跟我这里卖什么惨呢?”
作者有话要说:茧鼠祭司:试图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