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的,因为我是如此优秀,别名蒂花之秀□□呢。”她一本正经,连连点头。
卫枕流被她逗得一笑,想了想,却还是不放心,又郑重问:“师妹,那蒋青萝这么逼你,你不生气?你别勉强自己。你又不是没人护着,无需怕她。”
她呆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后她难得秀气地抿唇一笑,眉眼里藏的一丝春意艳色忽而流转盛放,又像清池边盛放了雪白梨花;似清又艳,盈盈动人。
“我也许是自己处理惯了吧。对关心我的人来说,这大概算个缺点?不过这一回我还能应付,有钱赚怎么会不高兴?师兄放心,今后如果有我对付不来的情况,我一定不吝向你求助。你不嫌我麻烦就好啦。”
她语气一旦放柔,声音本身的清澈柔软便如溪水潺潺流淌,比什么古琴、名曲都动听得多。
卫枕流也呆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有些局促——或是慌张?好像连站立的姿势都不大对。但心里分明又是高兴的。
“怎么会麻烦……我是说,好。”
她既然这么说了,卫枕流也就不再提要去找蒋青萝给她出气的事。他思索着自己的不对劲,最后将之归结为一种遗憾:的确,长乐实在太独立了。有时他不禁想,如果她能更依赖自己、多和自己撒撒娇的话……灵石算什么,宝物算什么?根本就没有她想要,而他舍不得给的东西。
看来只能将她护得更严实些,让那些掂量不清自个儿的同门都滚远一些了。
天底下疼爱后辈的修士,应当都是他这想法吧。卫枕流如此想到。
……
那天晚上他闭目修炼时,却难得做了一个梦。几年不见的梦,却依旧让人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梦中他坐在白骨堆成的王座上,漠然地看着人们在他面前厮杀呐喊,又接连倒下。尸骸堆积,腥臭弥漫;鲜血蔓延到他脚边,染红了白骨,又渐渐发黑。
昔日的同门痛骂他,天下正道唾弃他,魔族背后嘲笑他。有人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说,这是生存之战。又有熟悉的声音说,你要忍住,要沉默,要永远沉默直到你自己在深渊中死去;这是你的宿命,是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他照做了。从满怀热忱和认同地,到全新麻木和疲惫地。一遍又一遍。这样的经历,要重复多少遍?
直到……
有一个人远远地跑过来。
——长安哥哥!
震惊之下,他豁然站起,失声道:危险,快走!
……分不清梦与现实。只有混沌的本能。
那个小小的女孩子从远处跑过来。她经过的地方,血污褪去、厮杀消失;蓝天白云从她身后延伸过来,还有波光粼粼的河流。
她跑到他面前。不再是幼童,而是眉眼清艳的少女。
——师兄。
她笑着说。
——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了,跟我回去吧。
他怔然地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他几乎是颤抖地握紧。
阳光和雨露和清风和鲜花。
还有温度。唯一的温度。干干净净的温度。
“好。”
“长乐……”
“……师妹。”
是她打破了轮回。是她重新带来了光。
她是救赎。
是这个无趣腐朽的世界中……唯一重要的人。
*
学年大比之日。
海岛上的晴天异常明艳。谢蕴昭被强烈的晨风吹乱了头发;她掠好碎发,看向前方高台之上。
山长站在中间,后面站着其他几个年轻老师,一旁则是捧着抽签盒的蒋青萝。她面色发黑,似乎心情很糟糕。
[来自蒋青萝的【恶感值】+1、+1、+1……]
谢蕴昭大概摸清楚了蒋青萝的内心波动规律:但凡蒋青萝觉得她要倒霉了,就会增加好感值;如果因为谢蕴昭的缘故而让她自己不爽了,她就会增加恶感值。
山长倒是一如既往,笑呵呵的:“现在,各小队的小队长上来抽出入口对应的编号。”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的黑化病曝光+1
小剧场:
天底下疼爱后辈的修士,应当都是他这想法吧。卫枕流如此想到。
冯延康:呸。
学堂同学:呵呵。
被暗中收拾过的真传:呵呵。
其他旁观的同门:呵呵。
溯流光:呸呸呸呸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