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淡声道:“师父也觉得我很任性吗?”
元洗自知失言,想了想郑重道:“如今你已是四海棋圣,往后无需再喊我师父。至于任性,身为棋圣当然可以任性,前提是你要做一个教人无话可说的棋圣。如此,哪怕你任性万次,世人独记你的英明,这才是本事。”
云瓷蹙眉沉吟,半晌,阖首,轻声道:“受教了。”
按下返程的念头,她紧了紧身上的遮风斗篷:“快马加鞭赶路,务必要在明日之前回山!”
雪势越来越大,天地越来越冷。
“阿瓷……”
“阿瓷……”
一声轻叹入了姜槐的耳。
苏簌簌将她从积雪里搀扶起,解了大氅将她裹进来,眉头紧皱,待触及到那只冰冷的手时,不由得生了怒火:“阿槐,没有她,你就不想活了吗?”
姜槐意识沉沉,喃喃自语:“阿瓷……”
“阿瓷阿瓷阿瓷!你除了柳云瓷,什么时候才能睁眼看看别人!”
苏簌簌既怒且心疼地抱她入了马车,吩咐车夫:“去风凉镇,等她身子养好了咱们再回!”
马车骨碌碌地在雪地碾开一道道车辙印,最终又被飞雪覆盖。
茫茫天地,风凉镇在南,棋道山在北,天南地北,有情人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马车内,苏簌簌指尖搭在她手腕,神色沉沉,终是痛骂一声:“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糟践身子的!你真是……”
她叹了口气,指腹抚上那两道好看的眉,声音放轻放柔:“你真是教人舍不得放手啊。阿槐,跟我走好不好?”
姜槐浑浑噩噩地枕在她膝盖,五脏六腑刺痛翻腾,久被尘封的记忆终被破开一道口……
泱泱宫门,缓缓被人推开,容色艳丽的女子一身华服踏了进来,她的气息很冷,情绪不稳,眼角余着泪,寒声屏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