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理不敢起身,他索性跪着,闻言便是一顿哭嚎,哭得听者伤心,见者流泪,哭到极致没忍住打了两个哭嗝。
姜槐眉头不皱:“怎么了?怎么听着似有天大的委屈?”
“老臣…老臣不是在为自己委屈,老臣是在为陛下感到委屈,为皇后感到委屈……”
“皇后?这和皇后有什么干系?”姜槐没了耐性:“太师不如直言。”
宋理巴巴守在殿外,为的就是恶人先告状,他寒声道:“外戚嚣张,引我儿犯下大错,此等离间君臣之恶心,陛下不得不防啊!”
“离间君臣?”姜槐轻笑:“朕今日耐心不是很好,太师不如说明白些?”
宋太师在她清朗的笑声里心微微颤抖,他深呼一口气:“柳家公子当街仗势欺人,引我儿对皇后出言不敬,柳家初为外戚便如此不守规矩,臣心忧社稷,感念先皇恩德,不得不来此与陛下警醒。”
“一为犬子在陛下跟前求个不死恩典,二为江山安定,无人借皇室威严逞凶!”
三言两语,姜槐只听进去了一句,她问:“宋家子,如何对皇后不敬?”
她眉眼卷着隐晦的怒火,盯着冒着白气的香茶,再问:“他说了什么僭越之言?”
“恳求陛下开恩!犬子年幼无知,生性愚钝,且是被人恶意引导,求陛下饶他一命!”
“真是啰嗦。”
姜槐没掩饰眼里的厌烦:“太师忝为老臣,却连话都说不清楚,与朕在这兜圈子……”
她将茶杯放下,茶杯碰在茶桌发出的声音不大,却足够震得宋理心口一跳。
“那就不如教朕再猜猜?”
她红唇微抿,整个人漂亮地不像话:“如今禹州城皆为皇后贺喜,可与这有关?”
宋太师身子如抖糠一般:“臣…臣……”
姜槐猝然挥袖,茶盏被掀翻,温热的茶水溅在宋理眉眼,碎瓷割伤他的手背,细小的伤口冒出来,昭棋殿寂静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