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离子散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须臾,琴魔方画和乌旋老人带着一众妖魔鬼怪恭敬上前,俯身齐声道:“拜见苍穹之主。”
五百年前,南星沉,北苍穹,天地造化尽收其中,无数惊才绝艳的人物自南北而出,若说星沉谷是世人认定的道法圣地,那么苍穹山,就是世间天才证道之地。
白驹过隙,转瞬沧海成桑田。星沉谷覆灭,而苍穹仍在。这就是辰月坐在这里敢和道子阿星叫板的底气。
五百年前星沉谷一败涂地,她那好妹妹几次崩溃,能教她崩溃一次两次,就还能将真相撕碎逼她再度疯魔。
漆黑的长袍披在身上,犹如那漆黑无光的穹苍,辰月手指轻轻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笑:“听到山下动静了吗?”
群魔面面相觑,方画抱琴而出:“苍穹之主可有吩咐?”
“吩咐自是有的,不过本尊决心和道子斗法,在此之前有句话要问清楚。”
“请说。”
辰月广袖轻挥,捧着热茶笑得更加灿烂,她很少笑得如此灿烂,许是到了背水一战不得不搏的紧要关头,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少了分沉闷,多了一分桀骜锐气。
她道:“我与道子有关乎生死存亡的一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道理诸位可知?”
她轻轻吹散飘浮在茶水上方的热气:“人都打上门来了,总不能缩头不出,本尊自有应对之法,就问你们一句,可有胆子,与我拖延一二?”
“仅仅是拖延一二?”
辰月挑眉:“怎么?还指望你们加在一起能把她人头斩下来?若是那样,本尊也就无需愁了。”
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偏偏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实。琴魔方画明目微垂:“道子不能活着,这一战,您有几分把握?”
“几分把握?”辰月笑意微凝,抬眸望向那座不停转动的巨大星盘,声音幽幽:“要么必胜,要么必败,端看这天意如何了。”
为了结契,她布下周密的计划,找好了人手,没想到个顶个的不中用。
枝弦教阿星跑了,婚事泡汤了,而那看起来柔弱的苏姑娘,却能带着孩子频繁躲过苍穹山的追杀,原本环环相扣的网罗,如今看来处处满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