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小姐,那张床你不要了吗?”房东刚好从屋里出来,随口问了这一句。
“不要了,我搬不动丢不了垃圾箱,这点钱给你,你找个人丢了吧,谢谢。”被房东一问,喻色就转过头,随手掏出了一张纸钞递给了房东。
那床,正是季唯衍为她买的。
那时,他们一起睡一张床睡了许久。
季唯衍喉结微动,“阿姨,床放着,这房间也放着,我租。”
喻色一愣,回头看一眼季唯衍的身影,他真是有病,他楼上住着,还租楼下干吗?
不过,他爱干吗干吗,从此与她无关。
她昨晚就发了誓再也不理他了。
拖着行李下楼,她走得飞快,恨不得把他从心底里剔除,可是,楼上过道里房东和季唯衍的对话她却又忍不住的听了起来。
“季先生,那你楼上的房间还要租吗?”
喻色伫足,听见季唯衍道:“租。”
“好,那就两套都租给你,不过,你这套以后要住什么人?”
“我。”一个字,房东迷惑了,喻色也迷惑了。
“哎呀,你这手臂上怎么有血渗出来了?喻先生,你受伤了?”忽而,楼上的过道里,房东阿姨惊声喊道。
“嘭”,喻色手里的行李包落地,她转身往楼上跑去,那根本是潜意识的行为,等她跑到了楼上看到了季唯衍时,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昨晚的发誓,居然又关心起他来了。
季唯衍还站在那里,只是,他薄薄的衬衫的袖口渗出了血意,房东阿姨果然没乱说,“怎么回事?”喻色一把拿起他的手臂,他想躲,却已经晚了,她动作太快。
刀伤。
还有一片青紫。
连看了两条手臂都是。
“阿染,其它地方呢?你打架了?”喻色忘记了生气,推着季唯衍就进了只剩一张床的小房间里,摁着他坐到床上,转头冲着房东阿姨道:“麻烦你出去一下。”她要看看他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
季唯衍苦笑,他藏了两天了,可到底还是被她发现了,大手摁住了她的小手,“别动。”
“不行,我要检查。”可喻色无赖执拗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动。
此时的她一点也不淑女了,两只小手动作迅速的扒着他的衣服,医院里做过护工,她这一手动作很熟练,很快就扒下了他的外衣,露出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
各种各样的伤纵横交错,与他从前的枪伤的疤痕绞在他已经长了些肉的身体上,看着让人触目惊心,“怎么回事?”她看了他的身体,却没有半点羞赧,就差没扯下他身上最后那件小裤裤了。
季唯衍微囧,第一次面对喻色时有些不自在了,比在医院里初初见到她时的状况还让他不自在,“没……没事。”只是小伤,他根本就没当回事。
“喻染,你今个要给我说清楚,否则,你别想出这个屋,我也不去上班了,我请假了。”请假搬家。
“嘀嘀……嘀嘀……”楼下搬家公司的司机摁着车喇叭,催着她下楼呢。
喻色暂时的放下了季唯衍,一溜烟的跑到窗前,打开窗子冲着楼下的司机道:“等我一下,十分钟就好。”十分钟他就可以审完喻染了,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小姐快点呀。”司机师傅还是催了一下,等着烦心是小事,还会影响拉下一班货,少赚钱的。
“知道啦。”喻色转身,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出来情况有些不对,“你受伤有几天了?”她的护工可不是白做的,他的伤她一看就不是新伤,正在结痂中。
还好,他身上虽然伤多,可是一张脸还是一样的俊美无俦,没有半点损伤,老天真是厚待他。
当初她捡到了他时,医生也是感叹,他身上的枪伤那么多,可就没有一枪是伤了脑袋的,命大。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男人以后的人生会很有福气吗?
可是他现在身上这伤……
喻色的小脑袋瓜里开始走马灯一样的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忽而,那晚他说去与客户喝酒的事情就映入了脑海,那晚,他关了一阵子手机,那晚,他回来的时候就说第二天不能接送她去上班了。
那一晚的他明显的有些古怪。
“你前晚不是见什么鬼客户,是去打架了对不对?跟谁打的架?”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有点如小绵羊一样的季唯衍,两上人的角色第一次有了互换,她强势,他弱势。
他,还被她第二度看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