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她身前的床褥上,点点湿湿。
忽而,紧握着的那只大手好象是动了。
英子一怔,惊喜的低头看下去,“阿郎,你在握我的手,对不对?”
只是那一动之后,她却再也感受不到简非离的动了。
许久许久,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那个男人都只有安静的沉睡,让她还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痛苦。
景栾没有来打扰她,甚至连吃的也没有送进来,以前她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回来就是进来简非离的房间,或者与简非离说说话,或者就睡在他的身边,至于吃饭,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了。
除非是饿了,否则她不会离开简非离的房间。
英子睡着了,睡在简非离的身边。
小手反握着简非离的大手,每一次睡着的时候,她都希望她会做一场梦,梦里,她的男神醒来,梦里,她的男神轻拥着她说,“英子,做我的女人。”
她从前是不乐意。
可如今却已经是很乐意了。
却,不管她如何乐意,他都再不肯理她了。
简非离,这是多狠的心呢。
哪怕,他睁开眼睛看看她,她也是开心的。
天亮了回来,一觉睡到午时。
英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受了一下手里的那只大手,简非离的大手比她的大了整整两圈都不止。
这只手不再有力,却,依然一如既往的给她温暖的感觉。
“阿郎,我饿了,你呢?你那么久没吃东西了,你要是肯醒过来,我一定亲手给你做一餐你最爱吃的饭菜,好不好?”她抬头看身边依旧沉睡的男人,早前他手的轻动还象是一场梦。
可她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
小栾和西门也感受到了。
那,就是他行将要醒过来的前奏。
一滴泪,就在这一句出口的时候再次滴落,也转瞬让她泪眼滂沱。
她想他。
即便是离得这样近,也依然想他。
近在咫尺,却是遥远的距离。
他不醒过来,他不看着她,他不搂着她,他不亲她,他不要她,那所有的所有都是云烟。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那种虚无飘渺的梦幻,她要的,从来都是真实。
她宁愿他打她咬她啃她,那样的疼痛才是她最渴望最期待的。
“阿郎,咱们的儿子要六岁了,你不想陪他过一个生日吗?”
“阿郎,你还从来没有陪景栾过生日呢,更没有为他买过生日蛋糕。”
“阿郎,我怀景栾的时候你不在,我生景栾的时候你也不在,你缺失了他五年多的时光,如今,他要六岁了,你醒醒,就为他过一个生日就好,哪怕过完了生日你再去睡也可以,阿郎,好不好?”英子低低的陈述着,她一直知道简非离心里最大的遗憾,那就是缺失了景栾的童年,他爱景栾其实一点也不比她的少,她这样的述说,他若听到了,一定动容。
虽然,每一次这样的话语之后,简非离依然沉睡不醒,不过,英子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他会醒来的,她坚信。
“好。”就在英子绝望的准备起身离开时,忽而,一声低低弱弱的男声响进耳鼓,恍然如梦。
英子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圆睁着眸子看着身侧的男人,“阿郎,你醒了,是不是?如果是,你眨眨眼睛,如果是,你再应我一声‘好’,如果是,你回握握我的手,哪怕没有力气,也让我感受到你的温暖。”
“好。”简非离吃力的回握了一下英子的手,果然是没有什么力气,不过,他的温度从来都在,他也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睁开,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与他说了很多话,也在用力唤醒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来看他了。
而他,终于能醒了过来。
那是英子的召唤,否则,他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可是刚刚,英子的每一句,让他一急,就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
世界还是那样色彩鲜明,阳光透过窗纱洒进室内,暖暖的。
“阿郎……”英子俯首而落,唇轻轻印在了简非离的唇上,泪水也翩然在他的脸上,许久了,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激动,“阿郎,你终于醒了。”
她的男神,她的简非离,终于醒了。
欣喜悄然而至,却又是极致了她的心,那样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