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榆市的路况比想象中更复杂。
走着走着就开始分岔路,动不动还出来座高架桥,方向乱得地图都指不明白。
程航给他把扫描件发过来的时候,时亦正拿着快没电的手机,站在已经快黑透了的天色里,思索这八公里到底怎么能充实到这个地步。
“正常。”程航夹着电话,把原件塞进抽屉里,“我微信步数上有个三万步的,头像有点儿眼熟。”
时亦:“……”
“这个点儿,报名别想了。”
程航看了看时间:“你吃饭没有?先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
“我知道。”时亦说,“多谢,你忙。”
程航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
导航地点没错,就是忽略了一些客观存在。比如他现在的位置应当是学校的后墙外,按照导航路线可能得翻墙进去。
时亦按了按额头,拎着行李箱在墙下绕了半圈,抬头看向眼前已经浸在夜色里的庞大教学楼群。
除了爱管闲事,本职水平是个谜,程航其实还算是个不烦人的心理医生。
至少在他看过来的一串医生里,程航唯一一个没逼着他做些没意义的疏导倾诉,还能跟他扯淡聊天的。
有时候甚至还会打着治疗的名头,让他从如临大敌的家里出来,在咨询室睡会儿觉,打两局游戏。
作为回报,他还特意在上次那份心理测评量表上给他答了个满分。
“那份表。”程航的声音重新响起来,“你应该也知道,咱们其实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时亦停下脚步。
“心理咨询不是考试。”
程航:“我们是为了找到你的问题,不是跟你要一份全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