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俞以为他愿意给台阶,脸色好了点:“算你识相,给你个机会——”
“八爪鱼。”林间笑了一声。
章俞的喉咙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视线钉在他身上。
林间捏掉了瓶盖,给他递过去:“喝吧。”
“林间!”章俞眼底充血,看起来甚至有点狰狞,“我给过你面子了,你别自己给脸不要脸——”
“不喝也行。”林间掂了掂那瓶酒,“我酒量差,沾了酒,嘴可就把不住门了,说出什么都不一定。”
死穴被结结实实戳中,章俞脸色扭曲得不行,死死盯着那瓶啤酒。
看起来可能是想拿脑电波把啤酒瓶炸了。
“林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章俞往前走了两步,按住那瓶啤酒:“这次是我跟这个小崽子杠上了,我们的事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跟他的事,跟你没关系了,你别护着他。”章俞声音低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我们的事就算结了……”
“什么都行。”林间说,“这个不行。”
章俞眼角抽了一下,握着啤酒的手绷出几条筋。
林间挺平静,不急不慢看着他。
什么都行。
他挣扎这么久,从拖着林女士从那个畜生身边逃出来,到从河榆刨出一片能落脚的地方,到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地掐断那个畜生的念想。
就是为了能叫这些事有个了结。
他打了太多场架了,打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个什么样子。
是不是已经没法抽身,是不是已经没资格回头,是不是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了一样的人。
只要能结束,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