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跟他说实话。”程航蹲下来,“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知——”
他迎上时亦的视线,没再说下去,叹了口气:“行,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叫我,我就在附近。”
时亦点点头。
“你会叫我吗?”程航问。
“不会。”时亦说。
“……”程航按按额头,深吸口气,认命地把他那盒糖一块儿放进书包里,背起来挤进了人群。
时亦听着心跳声,重新抬起头,看向场上逐渐清晰的人影。
程航会担心到这个程度其实也不意外。
毕竟两年前他就是这么出的事。
操场,人群,嘈杂的噪音跟晃动的人影。
身边全是人,又一个人都没有。
程航那边拿到的记录是他第一次做咨询的时候给出来的,其实并不完整,缺了很多关键的信息。
比如不舒服其实是从初二开始的。
也去了几次医院,从核磁ct验血转到精神科,最后拿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名和确诊单。
时父不理解这些,也不关心,觉得这些都是借口。小小年纪有什么压力,无非就是矫情自控力不足,只要回去好好上学自然就没事了。
时母倒是很担心他,因为担心他会挨欺负,特意带着病历去找了班主任。
然后初三开学那天,他被时父拖着回了学校。
他站在操场上,看着自己的诊断书跟病历被几个人高高举着晃来晃去。嘻嘻哈哈、半懂不懂地,大声念着上面的名词和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