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河高好。”
温老师推了下眼镜,点点头:“河高教学水平高,发展好,就是特别辛苦,一个人劈两个人学……行,原谅你老不过来看老师了。”
时亦跟老人家一块儿笑了,拿过茶壶茶杯涮了涮。
林间看着眼前的情形,眉峰一点一点蹙起来。
温老师到现在思路也一样敏捷,反应甚至还比一般人快,说话看起来也根本没什么不一样。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违和感也始终挥之不去地越发强烈。
强烈得叫人甚至没法忽视。
“是新来的吧,以前没来过?”
护工已经处理熟了这种情况,把人拉到厨房,压低声音给他介绍:“脑退行性疾病,温老师对人跟事儿都记不住,别说学生了,就儿女跟我都得天天自我介绍。”
护工看了他一眼,又补充:“不过正常说话就行,温老师别的事儿全没问题,你要把她当老糊涂了,她还不愿意。”
林间胸口沉了沉:“都不记得了?”
“差不多吧,偶尔能记起来一两件,比如她有个学生没教好,有个题目没讲对之类的。”
护工叹了口气,指指里屋:“你那个朋友第一天来还跟我开玩笑呢,说那个没教好的学生是他,要真是他,温老师也不能一次一次见他都没印象啊。”
林间蹙紧眉,没说话,走到屋里正聊天的两个人边上,接过时亦手里的茶壶。
老师温声细语,笑眯眯询问学生的情况,从学习到生活,关心得格外细致。
学生认认真真地答,低着头煮茶洗杯,一点儿都没有不耐心。
看起来好像正常得没有任何问题。
……
如果忽略掉这是个无限重复的过程的话。
时亦每一次来,都要面对着已经彻底忘了自己的老师,重新再介绍一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