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我一下。”
林间嗓子哑得几乎块说不出话,揉揉他的脖颈,声音彻底轻下来:“你男朋友疼得使不上劲了。”
时亦在他胸肩前停了一会儿,配合地抬起手臂,整个圈住他。
林间闭上眼睛。
他难受的不光是温老师和时亦那时候的对话。
孤立无援也算,唯一释出过善意的老师彻底把自己忘了也算,对着亲近和尊重的长辈一次次否定自己也算。
叫他疼得喘不上气的,是时亦现在的状态。
他曾经窥见过几次这样的时亦,网吧那个捡着人的晚上,跟八爪鱼打架那天的操场,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抄着近道一路飞回去,在门口迎上他同桌的视线,和半条胳膊淋漓的血。
安静,听话。
能答话,有反应,看起来比谁都正常。
像是只留下理智支撑整个身体,所有的情绪都缩进最深的地方,整个人都在没人看得见的、彻底漆黑一片的小空间里藏起来。
拒绝发泄拒绝感知拒绝接受拒绝相信。
时亦跟他说过,情绪波动太大的时候如果不及时转移注意力,就会没办法控制自己。
这是时亦第一次真正没法自控地、在他面前彻底躲起来。
躲起来,就能不疼。
林间在他同桌怀里充了会儿电,吸口气直起身,转过去弯下腰。
时亦没反应。
“小书呆子。”林间回头,“趴一下。”
时亦听见他叫自己,就跟着动了动,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你会好啊,我知道,我在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