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抿了下嘴角,点点头,小跑了两步跟上去。
林间下楼下得挺快,一边往下捯着腿,一边又分心看了看身边的小书呆子。
程航给的那份资料他已经看了三分之二,也差不多弄明白了时亦对考试的抵触究竟是哪儿来的。
与其说是抵触,不如说是潜意识里的拒绝。
记忆已经形成了足够刻板的惯性,已经习惯了考出好成绩伴随着的就会是冷嘲热讽和倾泻下来的恶意。这种惯性不是换个环境、换一群人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考试不能好好答题,分数高了就会被针对。
考好了更不能高兴,不然就会被当成是炫耀。
程航把资料给他的时候,说时亦这样的日子过了三百七十四天。
三百七十四天,加上寒暑假,加上周末,加上法定节假日。
正好是两年。
两年这种连光都看不见的日子。
林间给自己默念了几遍莫生气,刚要问小书呆子想吃点儿什么,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出声:“时亦?”
时亦没他两条腿捯得那么快,比他稍微落后了几个台阶,停下脚步。
林间蹙眉,回头看过去。
是个瘦高的男生。
踩了双挺嚣张的篮球鞋,穿着时亦他们那个市高中的校服,身后还带了几个歪瓜裂枣的跟班。
应该是来这边躲着摄像头抽烟的,一只手还夹着个着到一半的烟头,斜靠在楼梯间门口,对着时亦上下打量了一圈。
时亦没再走,停下来迎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