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很久都没休息过了。
好起来的过程是没那么快的,可能从给他放口琴录音那天,甚至还要更早,时亦就已经藏起来了所有可能让他分心的问题。
翻资料,找法条,咨询法律援助,完善计划封死漏洞。
白天继续上课,给他做笔记,排练准备表演,晚上去店里兼职笔译,挣钱,保护林女士。
他一直都不敢想上个星期小书呆子是怎么过来的。
不止这一个星期,这段时间小书呆子都是怎么过来的,怎么逼自己学着跟正常人一样,一样说话一样做事,怎么逼自己一点儿难过都不肯暴露出来。
全锁起来,牢牢封闭着,就这么熬到现在。
林间把人抱起来,快步回了卧室。
时亦几乎没有任何反应,靠在他肩上安安静静地阖着眼,胸口轻微起伏着,睡得几乎无声无息。
林间把他从衣服里剥出来,塞进被子,手抖着不小心把人在床头磕了一小下。
咚的一声。
小书呆子的脑袋还跟着往起弹了弹。
都一点没醒。
但在他守了一会儿,准备先去浴室把还兢兢业业营造仙气缭绕氛围的花洒关上的时候,时亦还是睁开了眼睛。
到现在格外干净的黑眼睛里还看不出来波动,于老师说封闭和走出来都需要过程,林间没着急,握着时亦的手轻轻亲他的额头:“没事儿,我去关个水。”
“热水器。”时亦想了想,“煤气罐要换了。”
林间没动,半天闭了下眼睛,往下用力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