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沉默的一个学生。”于笙枕着胳膊,“完全封闭,不和人交流,下课就被老师关进活动室里不准出来。”
林间肩膀绷了下,瞳底的光跟着沉下来:“不违规吗?”
“违规,我反应了,但没来得及处理。”
于笙说:“他们学校拿了他家长带来的证明,说学生有暴力倾向,本身有问题。老师们正在想办法教育引导,是正常的心理干预流程。”
林间攥着矿泉水瓶,咔吧一声响。
“直到有天我在走廊打电话。”
于笙说:“听见他们班忽然乱得厉害,就跑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于笙对当时的情形还记得挺清楚:“人家手里有刀,他也不知道躲,就拉着人往窗口拽,谁都掰不开。”
当老师了,要顾及的事就特别多,不能把学生弄伤,不能把事情扩大化严重化,不能让局面失控。
不能放开了打架。
“老师跟学生都吓坏了。”于笙说,“我去拦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也来不及问,只能先把他拽开。”
当老师的不能跟学生随便动手,当时身边都是课桌,还有玻璃的碎片,那个不知道什么二代晃晃悠悠的小身板也禁不住过肩摔的一砸。
他拽着人避不开,又不能还手,被划了一刀,但其实也算不了多严重。
“那个学生挺嚣张,我本来打算要捅就捅,先把人都拉开再说,”
于笙说:“但他忽然就松手了。”
林间掌心都是冷汗,攥了下蹙紧眉。
“他松手了,没跳,也没拽着那个学生跳。”
于笙看着他:“因为他当时要把我推出去……他要是不管,我当时至少还得再挨两刀。”
那时候他才第一次看清楚男孩子一片空荡的死寂眸光。
根本不像学校说的什么“躁郁症”、“暴力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