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姐姐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殷秋水警惕地道,“二叔虽然长得好看、修为又高,可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冬夏姐姐要是喜欢上他,肯定会伤心的!”
冬夏对青年的感官却不算太坏,对方的态度虽然轻佻又玩世不恭,但对着她时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反倒似乎和黎清有些隐隐的剑拔弩张。
“姐姐!”殷秋水使劲晃冬夏的手臂。
“好好,不喜欢他。”冬夏只得允诺她,“你瞧,我连他名字也不知道。”
“我二叔叫殷浮光……不过冬夏姐姐不用记住,见过就忘才好。”殷秋水这才满意,跑着去要了两块红米糕。
掌柜笑容满面将两块红米糕分别递过来之后,冬夏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根本没带钱,殷秋水更不可能有,一时有些尴尬。
“我来吧。”后头进门的殷浮光见状笑道。
他的三个字尾音还没落地,黎清不知何时也入了店中,抢先一步,一手将银钱按在了台上、
“冬夏姑娘救了我侄女,这点小钱无足挂齿。”殷浮光笑眯眯地说着,竟也寸步不让地掏了钱。
“不必。”黎清冷然道。
掌柜如何看不出眼前两位都是修士,干巴巴地左看右看,哪一边的钱也不敢收,一个劲地朝冬夏抛求救的眼神。
冬夏歪头朝掌柜笑笑,悠然地咬了一口红米糕,转头去看静立在旁的殷长天,又对他努了努嘴。
殷长天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慢吞吞地上前,从腰间储物袋里取出凡人用的银钱,踮脚拍到了台子上:“……不用找了。”
掌柜眉开眼笑地收下了第三份钱,吆喝道:“盛惠——”
冬夏牵着殷秋水往店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好笑地回头望了一眼,对上了四只眼睛。
这一趟上街怕是轻松不了了,冬夏心中叹着气想。
殷秋水疯玩了大半日,到黄昏时才意犹未尽地回到白楼中,整个人的沉郁气息缓解不少,对着殷家家主也能撒娇两句,轻而易举便把老人哄得眉开眼笑。
“冬夏姐姐救了我,我要好好谢谢她!”殷秋水叉腰道,“我上次只送了月影,还不知道怎么的坏了,这次一定要送更多、更好的!”
“谢礼自然备了,已派人送去了问天门代为保管。”殷家家主疑惑道,“月影怎么叫你弄坏了?”
“说不定是个冒牌货呢,”殷秋水气哼哼地将铁片模样的金属片掏出来塞给殷家家主,“现在一点也不顶用了,差点叫冬夏姐姐遇上危险!”
殷家家主一接过月影,表情便沉了两分。他抬头看向冬夏,眼眸里精光四射:“你那日携带月影时,都见过什么人?”
“除去那已被关押的谭姓弟子、尚未捉到的拐犯,就只有守门的白楼弟子了。”冬夏想了想,又恍然补充,“还有黎清。”
殷家家主紧皱着眉转向黎清,征询地道:“或许还有高手隐藏其后。”
黎清眉梢也没抬一下:“殷家放手去查便是,问天门会派弟子协查。”
“多谢仙尊。”殷家家主正色道谢。
冬夏扫了一眼黯淡无光的月影,隐隐约约地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可一下子没来得及抓住这念头,便又忽地一下消失无踪。
殷秋水对这些无甚兴趣,连蹦带跳地要求冬夏同她回房说话,连殷家带来的侍女也不乐意用,最后硬是和冬夏又一次挤了一个浴桶一张床。
等冬夏将她好不容易哄睡的时候,已经入了深夜。
冬夏正打着哈欠想要也睡过去时,她的窗户被人悄悄叩响了三下。
冬夏顿时身体一紧,坐起身盯住窗门,一句“黎清”已经抵在了舌尖,只等一看到人影便喊黎清来救命。
窗被人从外头拉开时,那人轻声地道:“是我,殷浮光。”
冬夏:“……”她古怪地看着殷浮光从窗口敏捷利落地翻身而过,身形潇洒,眉眼风流,当真像极了和人相约幽会的话本中人。
“有事吗?”她礼貌又疑惑地问。
“有。”殷浮光含笑道,“我想听听冬夏姑娘的来历,当着仙尊的面却不好问了。”
冬夏疑惑地转头看向静悄悄的门外:“你怎么避过黎清的?”
黎清既然是仙域第一人,又怎么会叫人这么简单地掩盖耳目。
“还要多谢秋水,若不是哄她戴上了同我气息相连的法器为引,我确实不能在黎清仙尊的庇护之下、不引起他注意地接近你。”殷浮光往房中走了两步,他注视着坐在床上的冬夏,“姑娘不必惊慌,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情罢了。”
冬夏:“……”一个半夜闯女人房间的男人,还说什么“不必惊慌”,怎么听怎么可疑。
“黎清仙尊身边竟跟了一个凡人,他还对这个凡人照顾非凡,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殷浮光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柄折扇,哗地打开后扇了两下,“今日是我,往后见到姑娘的人多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找你。”
冬夏沉吟片刻:“你是不是觉得我眼熟,好像从前曾经见过一样?”
殷浮光动作一顿,在月光下朝冬夏挑了一挑眉毛:“难道姑娘见我也如是?”
“确实有些熟悉……”冬夏朝他甜蜜一笑,“不过你也不是第一个啦。”
殷浮光:“……”他好笑地收起折扇,“这我便更确信了些。不过……”
冬夏还在等着殷浮光“不过”后面的话,却见他的身影原地一晃化作一个虚影散开。
几乎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冬夏往一边倾斜了下身体。
殷浮光的一声“咦”近在咫尺地响了起来。
冬夏这一歪身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但只是三五寸而已,殷浮光的身形还是骤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且一只手已经几乎碰到了她的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