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两人还要再互相客气几个来回,但黎清打断了这个过程:“宋恪舟。”
宋恪舟:“……了解。冬夏姑娘,莫忘记我的话,莫强求,顺其自然——在下告退。”
虽然算是被黎清赶走的,但宋恪舟离开时脚步抡得快要飞起来,显然对解读新阵法更为迫不及待一些。
“接下来该回问天门了?”冬夏歪头问黎清,“什么时候动身?”
黎清刚要开口,一只纸鸢拖着白色流光从窗外钻了进来——竟是直接从合上的窗户里就这么钻进来的,冬夏看得清清楚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纸鸢一路拍着翅膀飞到了黎清面前才停下来。
黎清道:“宗门的传信。”
他点了一下纸鸢,小小的白色生灵便立刻化作一道光没入白玉似的指尖里。
“师叔出关了,”黎清神情缓了些,“回去便可以见她。”
“可是刚才也看过啦,还要再麻烦师叔吗?”冬夏托着腮问。
也不知道是她话里什么地方戳中黎清,他将视线投向冬夏时眼底甚至带了分笑意。
“没关系,师叔是灵界最顶尖的医修之一。”黎清道,“……总要叫你放心。”
冬夏眨了眨眼,咬唇笑了起来:“好。”
侧腰的印记仿佛正在隐隐发烫,但冬夏知道那只是她太过在意而产生的错觉。
她确实只记得黎清问她疼不疼、伸手扶住她,而她下意识将黎清的手打开,后头的事情一无所知。
可这头疼究竟是因何而发作的,冬夏却记得一清二楚。
——她身上有着和当作鼎炉被售卖的人一样的记号。
这样的事情……好在她一开始便选择了没有告诉黎清。
*
两人离开乾坤学宫时,冬夏眼尖地瞧见底下不少小小的人影在远处晃来晃去。
尽管她的视力看不太清楚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但想来仙域第一人现身,无论哪位修士都会忍不住好奇之心的。
更何况按照宋恪舟所说,黎清来时一言不发,那架势恐怕有点吓人,想必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也就是说,那群乾坤学宫的弟子八成在底下议论纷纷呢。
冬夏忍不住轻轻扯了扯黎清的袖子:“那边的乾坤学宫弟子是不是在说我们的事呀?”
黎清头也不转地道:“没什么值得一听的。”
这答案就是明摆着的“是”了。
冬夏长长就案例一口气,有点愁眉苦脸。
一路上实在已经见了好几个门派的弟子,这其中还包括了问天门。等真到了问天门的时候,是不是人人都知道黎清的身边带了一个身无分文、除了会说几句好听话之外、什么都拿不出手的她?
越想,冬夏越觉得头疼起来,赶紧打断自己的念头不再多想。
……
底下的乾坤学宫弟子看着御虚剑在天际消失,一个个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着仙域至尊的八卦。
“你们刚才有谁见到仙尊带着的那个姑娘了啊?是不是美若天仙,比问天门的妙音仙子还要美?”
“我来迟了,可正巧错过,当真时运不济!”
“听说徐师弟见着了?”
“别提了,仙尊来时气势凛然,徐师弟一个不小心被仙尊真元所摄,回房躺着去了。”
“噫!不行,不行,我非得去把徐师弟拎起来问个清楚才能罢休,否则今日脑子里光想着仙尊抱着个姑娘来找宋师兄的事情,那岂不是是什么也不用干了!”
“带上我带上我!”
“我也去!”
学子们呼啦一下散了一大群,还剩下的一小半都是兴趣寥寥的模样,只剩一个穿着初等学子服的少女仍旧好奇地盯着黎清和冬夏离去的方向。
经过的弟子看了她一眼:“瞧什么呢?”
少女扭头腼腆一笑:“我方才瞥见一眼,觉得仙尊带着的人有些面善。”
“仙尊身边的人,能和你一个新入门弟子有什么交集?”
少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也是,大概是我眼瘸了下。”
“好好研学是正经,咱们乾坤学宫以学入道,分心是大忌。”
“师兄指教得是。”少女躬身送走絮絮叨叨的师兄后,又朝天际望了一眼,才低下头去,慢条斯理、气定神闲地将从自己脉门透出的一丝魔气按了回去又重新封住。
“看来该换个宗门了。”她喃喃自语似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宋恪舟:虽然我的人设是个疯狂科学家,但当大领导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是个影帝。
徒弟弟:混进正道大本营?真刺激,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