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缓慢地抬起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皇帝。
赵辅:“你随着朕的话,再说一遍。”
唐慎依旧看他,不多言语。
赵辅声音厉然:“唐景则,你是想抗旨不尊吗!”
偌大的垂拱殿中,只有唐慎和赵辅两个人,但他知道,赵辅只用随意一喊,殿外守着的御林军随时能进来,将他押入天牢。
大宋不斩文官,但文官未尝不可死于牢中。
如那邢州案的首脑孙尚德。
如钟泰生。
但是唐慎仍旧没有说话。
赵辅瞪着他,目呲欲裂。
唐慎终于开口,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说道:“陛下弑兄逼宫,陛下封杀松清党,陛下逼死钟泰生……臣的恩师梁博文也是因陛下自尽。但是,您依旧是一代明君。”
赵辅骤然没了力气,他躺在龙榻上,枕着明黄的床襟,笑得几乎出了眼泪。
“陛下可明白,梁博文为何而死。”
赵辅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抬起眼睛,死死地望着唐慎。
唐慎面色平静地说道:“臣生于开平十一年,未曾有幸一睹先太子的卓然风采,也不曾与钟大儒有幸相识。但臣听不止一人说过,三十七年前,钟泰生是何等博学多识,先太子是如何通达明睿。”
赵辅只是望着唐慎,并没又打断他的话。
“听闻,先太子是被陛下一箭钉死在宣武门上的。”
“唐景则!”赵辅几乎怒吼般的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