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
“是啊。”小仙点头,从身后架子上端出了一坛陈酿,“雀熙仙姑喝的是千年的酒酿,若是没有外力相助,估摸着是要睡上本个月左右的。”
惜槐沉眉看了那酒坛一眼,收回目光。
他挥开袖袍,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叨扰了。”
酒居之外,冷风猎猎。
高大的男人脱下外袍裹在了怀中紫衣身上。
他没有运功,而是抱着她慢慢往回走。
惜槐垂着眼,视线定格在她微微颤动的卷睫上。
“小白……”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你为何不愿意接受我。”
“我以为,一同成了仙,该是高兴的……”
“但是小白好像,真的不喜欢大师兄了……”
几日前,雀熙的话一直在他脑海萦绕。
雀熙砸了他的仙石,冷笑着推开他。
“惜槐仙君可自重一些,渡劫的事儿早就过了,我不是钟白,也自然不会与仙君再续什么前缘,还望仙君莫天天来,讨人嫌了。”
“讨人嫌了……”惜槐自嘲地笑笑,骄傲清冷的面容头一回展现出如此落魄的笑意。
仙云缭绕,静谧非凡。
高大的仙君怀抱着娇小的身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步子缓慢,好像每一步都在挽留。
他敛着眼角,好像说出的话是经过了千百次的犹豫。
他说:“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愿强求你……”
“唔。”
雀熙却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十分难受。
惜槐停下了脚步,凑近了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但雀熙显然只是梦呓,并没有清醒的意思。
惜槐失望地抿了嘴角,正要继续往前走。
身子却僵了下。
“你刚,说什么?”
雀熙的睫毛在颤动,她好像做了梦,无意识的梦呓从她嘴里漏出。
在惜槐紧凝的视线中,雀熙动了动嘴角。
“大师兄……”
微弓的身子霎时绷住。
雀熙醉倒之后,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那年大雪纷飞的城门下,腊月的冰寒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墙后两个随她一起瑟缩的女孩没了声响,她不敢回过头,她没见过死人,她也不敢见。
这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朝她伸了来。
“小姑娘,你可是找不着家了?可要随我走?”
如此一句,成了她一生的心结。
眼前画面一变,她第一次踏入勾栏院,将重重的银子往桌上一掷——我要见你们这儿的花魁,很快,男人来了,他的眼底闪过几许慌乱。
“你怎么来了这儿?我……”
她笑:“我来找你啊。”
男人抿着唇低垂下眼,“别闹了,你先回去吧。”
她执拗地看着男人,“我有钱,你跟着我吧。”
闻言,男人愣了下,眼底残留的尊严尽数殆尽。
沉默片刻,他自嘲地笑了下。
“你也以为,我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的吗?”
脑子一抽一抽地,痛地梦境都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