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上墨镜,回头看了眼整片商业中心,还不知道回去怎么和父母以及汪氏交代,杀了路游游的心思都有了:“路倪一个孤儿,什么时候攀上的曲家人?”
周诗雅哪里回答得出来她这个问题,心中也正匪夷所思:“不知道,倒是前几天见到她上了曲家的车……”
周嘉年皱起眉,瞪了汪怡荷一眼:“别孤儿孤儿的叫,你算老几?”
说完他也不去管汪怡荷的表情,把车钥匙往周诗雅怀里一扔:“我还有事,你们自己回去。”
扭头就走了。
汪怡荷:???
汪怡荷一把将墨镜摘下来,怒道:“你弟弟今天怎么了?失心疯了?被曲问野针对关我屁事?他这是在怪我不该多管你的闲事?”
周诗雅看着周嘉年远去的背影,笑得很勉强:“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别多想,和你没关系。”
汪怡荷忍着怒气,也转身走了。
周诗雅立在原地,转头朝着出来的方向看了眼,脸色沉了下来。
*
这三人走后,曲问骅正在赶来的路上。
经理和柜员以前是不认识路游游,但经过今天曲问野这么一闹,简直全都将路游游的脸刻骨铭心,恨不得将柜台掏空,所有路游游喜欢的全都捧到路游游手上。
路游游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曲问骅。
还没接起来,曲问野便摇着轮椅飞快到她面前,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手机,叫人看出了几分委屈:“谁打来的?曲问骅吗?这么开心?刚才还和野男人拉拉扯扯的,现在又和曲问骅这狗东西打电话。”
说完他像是想来夺路游游的手机。
但路游游快速退了一步,无语地看着他:“曲二少,你不也是男的吗?你这不算拉拉扯扯?”
曲问野:“他们与孤能一样吗?孤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是孤的太子妃——”
话还没说完,路游游灵光一闪,拿着手机机智地闪进了女洗手间。
曲问野气得想跟上来,不过看样子他虽然撞坏了脑袋,但还知道这是女人如厕的地方,何况有台阶,轮椅也上不来,他只得被丢在了外面,气得闷着头一言不发。
路游游在洗手间里接通了曲问骅的电话。
好在曲家还算有个正常人,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路游游喘了口气:“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现在才接起来。”
“没关系,我也没有等很久。”曲问骅在电话里仍然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先问了路游游晚礼服是否合适,才轻笑一声,解释道:“今天我弟弟例行被保镖送去医院检查,没想到半路上他竟然威胁保镖停了车,我想他应当是看到你了,所以才这么激动。”
“不过路小姐你放心,我已经在路上了,很快来将他领回去。”
路游游百思不得其解:“他以前见过我吗,为什么一直追着我?”
曲问骅道:“医生对此的解释是精神错乱,可能是当时他刚好看到了你的照片,所以在想象中与你发生过什么。给你带来的不便,真的非常抱歉。”
路游游理解地点点头,说:“他这种情况还能好转吗?”
年纪轻轻的就成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
曲问骅叹了口气:“只能尽力治疗了。”
路游游:“他今天还掏出来一柄玩具剑。”
曲问骅似乎是在电话那边卡了下壳,随后一言难尽地道:“原本那是一柄真剑,他出车祸之后在一场拍卖会上见到了,非说是他的,老爷子疼爱他,只好为他买了下来。但为了防止他用那柄剑伤害到自己,我悄悄让人替换成了一把玩具剑。”
“对不起,没有吓到你吧?”
路游游摇摇头,说:“不过我瞧着他除了有轻微的臆想症,朝代混乱之外,其他的思维行为倒是与常人无异。”
曲问骅道:“没错,所以我想请路小姐您帮我个忙,请你不要歧视他,也不要把他当傻子看待,把他当正常人就好。他比起半个月前已经有所缓解了,现在能接受他处于一个和平的现代了。”
比起上次的确已经好多了,就连“孤”都纠正成了“我”。
路游游连忙道:“放心吧,我不会歧视他的。”
本来人家出了车祸,发生了一场天灾人祸,就已经很惨了。
“那就好。”曲问骅在电话那边微笑道:“我很快过来,你等等我。”
路游游点点头,带着些微对曲问野的怜悯,从洗手间走出来。
结果就看到曲问野眼睛发红地盯着她:“歧视?”
路游游迅速道:“我没有!”
曲问野脸上表情像是极力忍耐些什么,他双手攥着裤子,看起来像是条被抛弃的狼犬一样,想说些什么又怕吓跑她,最后盯着路游游,一字一顿道:“我没疯。”
路游游脸上的表情诚恳得不能再诚恳:“我相信,您没疯。”
怕他不信,路游游又找补了句:“随时掏出一把剑也只是您的个人爱好,我理解的。”
曲问野:……
曲问野神色变幻莫测,变来变去,像是憋得五脏六腑郁卒不已,简直快要内伤,最后只能跳过这个话题,“算了,等你记起来你就会知道……”
说着他把手举了起来。虽然没有刻意去示意路游游去看他的手,但他把手摊在路游游面前,路游游很难不去注意他的手。
接着路游游就发现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条细微的被道具剑划出来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