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为首的玄铁卫怕云琅又有什么计俩,正要上前,被萧朔举手止住。

云琅驱散眼前黑雾,缓了口气,皱起眉。

情形不对。

虽说从法场下来,他就自觉有些畏寒不适,可也该没多严重。

当年京城惨变,一年沙场五年逃亡。几次命悬一线,病得只剩一口气,嚼嚼草药就爬起来了,也没这么风一吹就倒。

更不要说站都站不稳。

云琅靠着桌子,警惕抬头:“暖炉里下了毒?”

萧朔淡声道:“兽金炭。”

云琅找了一圈:“茶水?”

萧朔:“龙井茶。”

云琅仍觉得手脚颇发沉,呼出的气也灼烫,心头越发不安:“那只怕是小产,中了红花,孩子要保不住了……”

萧朔耐心彻底耗尽,打断:“云琅。”

云琅还在愁,忧心忡忡抬头。

萧朔看着他。

屋内茶香氤氲,烛火轻跃,玄铁卫漠然肃立。

“六年前。”萧朔走到窗前,“也是今日。”

云琅手轻轻一顿,无声攥实。

萧朔背对着他,窗外呼啸风雪。

云琅胸口起伏了两下,将咳意憋回去,慢慢撑着站直。

“这六年,每到今日给父亲上香,我都会将一卷密函也烧掉。”

萧朔缓声:“告诉他,我还在找你。”

云琅闭了闭眼睛,低头笑笑。

“这些年来,每每想起过往。”

萧朔道:“我最后悔的,就是以你为友。”

“我甚至还将你带回了王府。”

萧朔转回身,视线落在云琅身上:“我父亲教你骑射轻甲,教你提兵战阵。”

“母亲每次置办点心衣物,无论何等精细,都有你一份。”

“府上管家下人,都与你熟识,任你来去自如。”

风雪凛冽,屋内静得慑人。

萧朔逐字逐句,声音冰冷:“是我告诉了你,禁军虎符放在什么地方。”

云琅屏住呼吸。

他撑着桌沿,肩胛绷了绷,喉间漫开一片血腥气。

“我若要你的命。”萧朔缓声,“绝不会是下毒这么舒服。”

云琅静立半晌,抬起头,轻抬了下嘴角。

萧朔不再与他浪费时间,抛下柄钥匙,带玄铁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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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柱香,屋内已彻底清净下来。

云琅扶着桌沿,尽力想要站直,胸口却依然疼得眼前一阵阵泛黑。

他抬起手,攥住衣料缓了缓,每喘一口气却都如同千斤重锤,高高举起,结结实实砸下来。

云琅有些昏沉,撑着慢慢滑坐在地上。

视野被冷汗沁着,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云琅靠着墙,闭着眼缓了一会儿,低声开口:“刀疤。”

窗户被猛地推开,一道身影跃进来。

风雪盘旋半宿,也总算寻到机会,跟着打着旋往窗户里灌。

黑衣人想去扶云琅,又怕他着了冷风,手忙脚乱去关窗户,被云琅叫住:“透透气。”

刀疤咬牙,半跪下来。

云琅咳了两声,不甚在意地抹了抹唇角,拭净了殷红血色。

刀疤再忍不住,怆声:“少将军!”

“死不了。”云琅深吸了口气,一点点呼出来,“刺客是哪来的?”

刀疤跪在地上,沉默半晌,摸出一块沾血的侍卫司腰牌,放在他面前。

云琅了然,点点头:“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