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带你走,等不了他回府。”
蔡太傅沉声:“给他留张字条。”
云琅干咽了下,抱着桌子摇头:“我不。”
“利索点。”蔡太傅横眉冷目,“别磨蹭!”
云琅就知道定然不是好话,宁死不屈:“不。”
蔡太傅为人师表,深谙有教无类的道理,春风化雨地举起了手里的戒尺。
云琅:“……”
云琅屈打成招,起身拿了纸笔,一个字一个字按着蔡太傅教的写完,放在了桌案最醒目的地方。
蔡太傅急着去医馆,没叫王府管饭,把人拎上马车,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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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朔从宫中回来,已过了晌午。
宗室祭祖要过大庆殿,经过承平楼时,萧朔暗中使了个绊子,叫大皇子萧泓一脚踏空,摔了十来个跟头,一不留神撞开了暗门。
萧泓摔得鼻青脸肿,气急败坏,当即要申斥负责护卫的殿前司。闹了半日,连金吾卫也引来了。
萧朔冷眼旁观,静待事情闹大。按着云琅的嘱咐,找到金吾卫的右将军常纪,说了几句话,不着痕迹办成了这件事。
宫里尚不见反应,可也不会太久,大抵一两日之后便会有回音。
事已至此,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还要两人再商议妥当。
萧朔落轿回府,一路进了书房:“小侯爷回医馆了?”
“回去了。”老主簿忙道,“您还好吗?”
萧朔轻点了下头。
他昨夜睡得好,醒时又看见云琅睡得安宁,进了宫中斡旋半日,竟也不觉得太过难熬。
萧朔摸了摸袖子里的玉佩,拿过茶水,喝了一口:“备车。”
“没有车了。”老主簿讪讪,“车被蔡太傅带走了,说大宛马拉车,暴殄天物。”
萧朔蹙了蹙眉:“蔡太傅来过?说什么了?”
老主簿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说也罢,左右是来骂我的。”
萧朔淡声道:“可留了什么话?”
“蔡太傅没留……可小侯爷留了。”
老主簿替他把桌上那张纸拿起来,战战兢兢:“您看看吗?”
萧朔半分没能照顾好云琅,并不想见太傅,一时有些心烦:“念。”
老主簿缓声劝:“您自己看的好……”
“府上如今念个纸条,也怕隔墙有耳了?”萧朔一阵烦躁,“念!大声些。”
老主簿还想劝:“您……”
萧朔没了耐心,沉下神色抬头。
“小侯爷说。”
老主簿飞快抄起纸条,逐字逐句:“他不过来咱们府上睡了几觉,最珍惜的东西便没了。”
萧朔:“……”
“什么东西?!”萧朔皱紧了眉,“他几时——”
老主簿结合当时情形,觉得蔡太傅逼云琅写得“最珍惜的东西”,应当是统兵为将的潇洒纯粹、坦荡胸襟。
但云小侯爷没写明白,老主簿也不敢擅加注解,横了横心念道:“于心不甘,郁郁不平。”
萧朔:“……”
“决议……同您打一架。”
老主簿心事重重:“定于今夜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时。”
萧朔用力按了按眉心,深吸口气,强压着呼出来:“什么地方?”
老主簿讷讷:“王爷,您——”
萧朔平白被人怀疑“趁云小侯爷熟睡之际、夺了云小侯爷最珍惜的东西”,冷气四溢抬眸。
老主簿哆哆嗦嗦闭上眼睛:“医馆……”
萧朔沉声:“念完!”
老主簿:“榻上。”
萧朔在桌前,纹丝不动静坐了一阵,霍然起身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