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道:“求推心置腹,求披肝沥胆。”
云琅朝他一笑:“琰王殿下,过个明路。”
萧朔肩背猛然一悸,迎上云少将军清冽眸色。
他胸口激烈起伏了几次,眼底至胸口一路发烫,滚热炽烈,驱散了最后一丝盘踞阴云。
萧朔伸臂,揽过云琅头颈,吻得极尽郑重,近于虔诚。
云琅还不满意,尽力侧了侧头,含混:“回话——”
萧朔阖眼:“求之不得。”
云琅像是被他这四个字烫了下,微微一颤,闭上眼睛。
萧朔找到他的手,交拢着细细握实。
一吻终了,两人气息都有些不平。
云琅一样浑身滚热,强压了几次心跳,别过头平了平气。
他坐在萧朔腿上,最后一点志气已全交代了出去,再开口已磕磕绊绊:“现在……你自行反省一下。”
萧朔敛去眼底涩意,清了清喉咙:“什么?”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糊弄我。”云琅道,“我觉得不对劲。”
萧朔:“……”
云琅摸索着身上,凝神品了品。
虽说经萧朔一番折腾,此时经脉筋骨都舒服了不少,但总归不是那一回事。
云少将军虽然未经人事,又在该有人引导的时候去忙了别的,可总见过战马打架,并不全然懵懂:“虽说每句都对得上,但定然哪里出了岔子……你是不是趁我不懂,设法哄我了?”
萧朔身形微顿,静了片刻:“是。”
“真哄我了?!”云琅刚剖白完心迹,一阵心痛,“哄了多少?从哪儿开始哄的?”
云琅向来自诩饱读话本,一朝让萧小王爷坑了个结实,扯着他袖子:“不行,从哪儿开始不对的?快告诉我……”
萧朔拗不过他,默然一阵,贴在云琅耳畔说了实话。
云琅:“……”
萧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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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主簿正在外间收拾,看着王爷披衣出门,一阵愕然:“这是怎么了?!”
“我与少将军剖白心迹。”
萧朔坐在桌前,低声道:“说好了从此要彼此坦诚,肝胆相照。”
“这不是极好的事?”老主簿匪夷所思,“您这是怎么——”
“于是我便与他坦诚,说了实话。”
萧朔道:“除开最后,其实都不对。”
老主簿没听懂,茫然一阵,试探道:“于是您便又要来外间睡了吗?”
“只是今日。”萧朔蹙了蹙眉,莫名很不喜欢老主簿这个语气,“我明日照回内室去。”
老主簿心说那可不,每个今日您都这么说。他看看王爷神色,不敢顶嘴,点头:“是是。”
“那些话本。”萧朔道,“给小侯爷送去,小侯爷要看。”
“怎么是给小侯爷?”
老主簿操心道:“小侯爷看了,您看什么?恕老仆直言,您学会了,大抵要比小侯爷学会更要紧些……”
萧朔皱了皱眉:“我自然也会看,他看是要——”
老主簿忧心忡忡:“要做什么?”
“无事。”萧朔静了片刻,不再多提此事,“还有木头么?同刻刀拿过来。”
老主簿为难:“有归有,您已给小侯爷刻了一套生肖加一只猫,还刻了一整套的战车,下次再哄,怕是没什么可雕的了……”
萧朔蹙紧眉:“那要怎么办?”
两人吵了架,他自幼也只会给云琅雕东西、买点心。如今云少将军的胃口叫府上如愿以偿地养刁了,对点心也已不很在意。
萧朔此番自知行径孟浪,有心赔礼,更不知该如何着手。
老主簿看了看室内,悄声道:“若是有机会同小侯爷说说话,可会好些?”
“他不同我说话。”萧朔道,“也不想见我。”
老主簿心说好家伙,又向屋里望了望:“小侯爷如今走上一两步,要不要紧?”
萧朔摇摇头:“我替他理过脉,稍许活动无碍。”
“好。”老主簿年纪大了,见多识广,沉稳点头,“您先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