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坐了良久,身心敬服,同萧小王爷抱了抱拳。
“此事揭过。”萧朔提起此事便心烦,不想多说这个,“总归我此次去……做了些事,也算报了昔日之仇。”
他找云琅来,要紧的是襄王之事。偏偏两人不谋而合,已想到了一处去,不必再多说,心里也已有数:“我听皇上口风,发觉大理寺是襄王一脉,是因为景王一句无心之语。你若去见他,需谨慎些。”
“好。”云琅心里有数,将家伙什摸出来,“择日不如撞日,过会儿你我一起出去,你去巡街,我就去问问景王。”
萧朔道:“此时不妥。”
“为何不妥?”云琅茫然,“我自然不用这个样子去,你放心。”
云琅带了家伙什,利落重新易容过,看看与此前差的不多,将披风拿起来:“你不也该巡街了?你我各自忙活,夜里榻上再碰头商量。”
“的确不妥。”萧朔静了片刻,将他按住,“你我不可一同出去。”
“你不是对大理寺给我过明路了吗,说我是你家护卫……”
云琅蹙眉:“我今日来得不合适?”
萧朔摇了摇头:“你今日特意张扬,纵马前来,是为了叫人知道,我对身边这个护卫极为信任亲厚。他日若有战事,我统兵即是你统兵,只要我为将,手下便任你调动。”
云琅心说这岂不是非常妥当,看了看萧小王爷脸色,系上披风:“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萧朔尽力镇定,起身道,“不妥的并非此事。”
萧朔按住云琅,低声道:“我先走,你在楼上等一刻再出去……”
云琅心中愈生疑窦,索性扯了萧朔,一并出门风风火火下了醉仙楼。
酒楼外,殿前司都指挥使所属的一队兵士还在,正凑在茶摊上,悄声议论。
云琅看着萧朔脸色,不准他过去,两人不着痕迹隐在了茶摊角落。
“方才上去的是谁?”
一个副尉低声道:“是前阵子大理寺审讯,说的那个王爷的护卫吗?探玉英阁那个……”
“不是。”另一人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是琰王府上的少爷。”
“哪来的少爷?”副尉茫然道,“琰王府不是只有一个王爷么?”
“王爷不能在外面行走,不能遇上兄弟知己?”
第三人道:“若是遇上了带回府,以客礼款待,不就成了少爷?”
副尉恍然,连连点头:“是是是……”
云琅隐在茶摊后,听得还听舒坦,看了一眼萧小王爷,摸了个早买的小泥人塞给他。
萧朔在手里仔细握了,喉咙轻动了下,欲言又止。
“怎么了?”云琅好奇,他还很喜欢这个说法,笑着打趣,“不是挺带劲?你琰王府的少爷,琰王的贴身护卫……”
话音未落,茶摊边上,校尉已实在听不下去这几人胡扯:“懂什么?那不是少爷,也不是护卫。”
云琅:“……”
“那是什么人?”
副尉愕然:“莫非是殿下失落民间的幼弟——”
“不是!”校尉沉声,“端王与王妃恩爱不疑,不准胡扯此事。”
副尉也只是顺口一说,察觉失言,忙自掌了嘴。
校尉刚与金吾卫喝了酒,静了片刻,低声道:“那是殿下的……同榻之人。”
副尉骇然:“真的假的?”
“自然真的。”校尉道,“那日殿下上朝亲口说的,金吾卫就在边上。”
副尉来了兴致,他们方才也只见了来人身影,只觉潇洒得紧,与琰王殿下的确般配,忙凑近了:“快说说……”
校尉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拿过茶盏喝了一口。
……
萧朔静坐片刻,看着扶了额头的云琅,低声道:“以讹传讹。”
“千真万确。”校尉低声道,“殿下夜夜睡在内室,与他一处。”
众人凝神听着,瞪圆了眼睛。
校尉悄声:“殿下做错了事,还要去榻底下睡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日杨阁老不是找殿下么?”
校尉道:“殿下若是晚回去一刻,就不让进家门了,必须回府……”
众人骇然,齐齐低“哇”了一声。
萧朔再听不下去,将云琅拉过来,低声:“空口乱传罢了……”
“空口无凭,方才王爷与同榻之人进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