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1 / 2)

叫任何一个故人来看,都会宽慰至极。

……

云琅此时身上再不见那般张扬锋锐,阖着眼,眉宇间重新取而代之的,是极不易察觉的、近于慵懒倦乏的柔和舒适。

他靠在萧朔肩头,脊背都放松下来,慢慢挪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贴在萧朔颈窝。

没有内力运转的掩饰,他的脸色不可避免的又有些淡白。眼睫衬得更显浓深,温顺安稳地阖落,肩背松缓,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萧朔抬手,握住云琅滑落下来的手,低头吻了吻云琅的眉心。

“想摸脑袋。”

云少将军很骄纵,蜷在他肩头,嘟嘟囔囔:“摸三下。”

萧朔依言,空着的手落在云琅发顶,慢慢揉了揉。

少将军心满意足:“想喝酒。”

萧朔看出他有了精神折腾人,有些哑然,又去拿了酒盏,含住一口,低头慢慢哺给云琅。

小王爷予取予求,云琅心满意足喝了酒,睁开眼睛得寸进尺:“想要星星。”

萧朔:“……”

“这是考察你的心意。”

云琅高高兴兴,跟着话本乱七八糟瞎学:“你给的,什么星星都行……”

萧朔静了一刻:“好。”

云琅:“?”

萧朔拦住云琅肩背,将人抱起来,箍进怀里,低下头。

云琅:“??”

……

一盏茶后,琰王殿下起身,抱着被彻底亲软了、热乎乎眼前冒金色星星的少将军,送回了内室。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胡先生出面, 景谏绕云州城转过一圈,轻易料理好局面,收了朔方军的利箭强弩。

窗外盘踞的、从入城门起就始终缭绕的淡淡杀机, 也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消散干净。

萧朔握了薄被边沿, 覆在云琅身上,替他拭净额间薄汗。

故人来归,房内拾掇得远比从前妥当。

胡先生知道两人尚要隐去身份, 尽力不在招待上特殊,叫人看出端倪,暖榻暖墙却仍烧得发烫,热烘烘熨帖胸背筋骨。

屋内燃着安神香,桌上备了汴梁的精致糕点,山参细细切成薄片, 在红泥药炉里慢慢煎出药力。

“养血补气、益肺宁心。”

胡先生亲自守着药炉, 见萧朔出来, 起身道:“的确与当初情形天差地别……只是仍不可马虎。”

他当初从京城假死脱身,以胡涂身份回了云州做掌柜。云琅与枢密院对峙、只身死守云州城门, 力竭昏倒后, 便是被送到了不归楼。

胡先生仍记得云琅当时的脉象:“替他调理的人,想来也是花了大心血大工夫,才有今日之功。”

萧朔并不多说,倒了盏茶让过去:“先生看, 可还有疏漏?”

“疏漏算不上, 无非当初伤损太狠, 要补起来格外费事罢了。”

胡先生摇摇头,朝内室望了一眼,轻声道:“药补食补都是次的, 当安下心多歇息,卧床妥帖静养……”

萧朔颔首:“此事倒可放心。”

“少将军肯好好躺着静养?”

胡先生最犯愁的就是此事,闻言愕然,抬头看萧朔:“不闹着要下来活动筋骨?”

萧朔摇头。

胡先生:“也不闹着要出城跑马,四处拆帐篷?”

萧朔蹙了下眉:“他还拆帐篷?”

“拆。”

胡先生道:“当初少将军在榻上养伤,躺得彻底烦了,见什么都来气,就连先王的大帐也是拆过的。”

萧朔:“……”

“这般看来,少将军实在很珍惜琰王府了。”

景谏立在一旁,两相比较,也不由笑道:“好歹府上的房盖都还在,窗户都好着,墙也不曾塌几面……”

“少将军是当真心悦殿下。”

胡先生是真心替这两人高兴,眼里添了欣慰,点点头:“甚好。”

方才调兵时,景谏寻了空,便已将琰王与少将军的情形同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