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去鲜血的遮掩,男人的神色是平静的。甚至,还能看见其勾起的嘴角。
突兀出现在这里的“他”,却是愤怒的。
沉重的伤势勾不起他的共鸣,而他的愤怒却实打实地来源于临死前的自己本身。
——你在笑什么?
他莫名地从“自己”挂在唇角的微笑看出了嘲讽。向这场战役,向世间众人,亦或者,将他本人也包含在其中的讽刺。
——惹人烦躁的表情……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到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么!
正是因为记忆缺失,“看”到自己,“看”到死前反而显得无比安然的自己,他才会这般烦躁。
果然跟残留的那丁点印象显示的一样。
他死过一次。
之前是这副狼狈的模样,中间跳过了模糊但极其重要的过程,最后留下的,就是现在的他:
把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衣歪挂在身上,袖子长出了一大截,顺直的银发变得乱七八糟的……小!不!点!
“小不点”即使在梦中,也是越想越怒火中烧。
他踢开垂在脚前碍事儿的衣摆,大步走上前——然后差点因为踩到衣摆就地打滑——气势惊人地伸手,似是要将那死气沉沉的“自己”提起来,大声喝问:
“死也死得清楚一点啊!混蛋!怎么把‘我’搞成这样的,你——”
“埃……”
“……?”
他的手冷不防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