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从床上猛然惊醒的是沈凌的轻声叫唤,让他撑到现在还没睡倒的是沈凌惨不忍睹的伤口。
虽说作为处男把手贴上妻子赤|裸的后背时他稍微清醒了一瞬间,但清醒的薛先生很快意识到了悲惨的事实——
作为对方合法的丈夫,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握过沈凌的腿、触碰到沈凌的背,只是为了替她处理蚊子包。
而这种情况还不知要持续到何时,每个向沈凌暗示、请求“性”的想法都会让薛谨愧疚到想去警察局自首,起码判自己三年起步(。)
【触碰不被允许。】
【这是规则。】
……唉。
清醒的薛先生瞬间决定回到不清醒的状态,这会稍微不那么抑郁一点……大概。
“凌凌,背部处理好了。转过来,处理你的脖子。”
“哦……”
沈凌放下了衣服,乖乖转回来。
薛谨再次俯身接近她,手指稍稍蹭过她的脸颊,抚过她耳后的碎发。
他把她那几缕跳跃在颊边的金发别到了耳后,告诉自己“无论哪种方式亲吻头发和亲吻耳背的性质都不一样,那是清醒的你该纠结思考的事情,昏沉的你只想睡觉”。
接着,各方面都给自己做好准备工作的薛妈妈(是的,这个男人就是达到了告诉自己“不准清醒”就可以完全不清醒的自制境界)毫无遐思、纯洁尊重地往她脖子一侧的蚊子包涂药。
——但另一方并不这么觉得。
他们贴得很近很近,近到沈凌下意识拔腿就想跑。
她讨厌这个。
奇奇怪怪的,她的耳朵又变痒了。
“阿谨……”
沈凌轻微晃了晃脑袋,似乎有点难受地皱起眉:“你今晚好奇怪。”
“再忍一忍,”薛谨正在按压她颈后被抓破的小包,“凌凌,耐心。”
“……就是这个奇怪啦!”沈凌更大幅度地晃起脑袋,毛耳朵抖出了“扑棱棱”的轻响,“你怎么突然对我换称呼了?而且你刚才主动……”
“嗯?”
薛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用刚才回复戒指问题时一模一样的语气回答道:“怎么了吗?不要乱抖脑袋,这会干扰我上药……再抖脑袋我就要对你采取惩罚措施。”
嗬!
惩罚措施?!
胆子大到能吹气球的仆人吗?!
愚蠢的,失敬的仆人,就让本喵来教训你——
“怎么?”沈·高贵无比的祭司·凌,“你打算采取什么惩罚措施?阿谨,你说说看——”
薛·看似很清醒实则脑子一片浆糊·谨脱口而出:“亲你耳朵。”
沈凌:“……”
她瞬间“啪”地捂住了乱抖的耳朵,大声转移话题:“你这次忘说凌凌了!”
“好的,凌凌。”
薛浆糊继续给她上药,而高贵无比的祭司因为蚊子包以外的奇怪东西憋红了脸。
气氛陡然安静。
正是因为薛谨的意识位于混沌状态,他才会很自然地对沈凌说出那个称呼,却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要去解释更换称呼的原因——
因为过去他每一次说出“沈小姐”时,心里响起的都是“凌凌”。
不过是过于克制,这称呼不允许被沈凌听见而已。
但就在昏睡前,薛谨给自己下的桎梏已经因为某个决定而松动……尽管此时困倦的主人没有真正去思考这松动意味着什么。
松动后的桎梏默许了“凌凌”与一个印在头发上的额头吻。
……当然,即便是几乎由潜意识操控的薛谨,也只会默许这个程度的行为。
仅仅如此。
【灾祸之主……真好笑。】
【那个脏东西在期待什么呢?】
【他以为我会……吗?做朋友?开什么玩笑!】
终于,薛谨把用光的棉签扔进塑料袋,重新旋紧了盛放酒精的瓶子。
他后撤了几下,坐在了床头,而沈凌抱着手臂,还在和之前莫名退缩的她自己生闷气。
“好了,凌凌,已经全部上完药。”薛谨说,按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起,“按着约定的,我去给你熬糖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