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饮霜向来就不是胆子小的人,当下他释放神识,感知阵法的运行,然后找到了一处缝隙,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大阵之中。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这处隐蔽阵法,并不是罗尚的终点。这里有的,不过是一座传送阵台。
慕饮霜不由皱起眉头,此处传送阵,去到的会是何处地方?可惜他只能在这里想象,无法得知。
既然没有用了,慕饮霜便只能先回去罗家。
将近天亮的时候,罗尚归来罗家,他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没人注意,但却是全都落在慕饮霜的眼中。转眼过去三天,古若和罗鼎的大喜之日,终于来临。
这日,整个巫族上下均是一派喜气洋洋,忙里忙外的人们均是面带笑容,充满的全都是欣喜之色。要说到谁最高兴,自然是罗鼎的父亲和母亲。
罗母看了看外面的日晷,道:“隔着良辰吉日还有一个时辰不到,你让小鼎准备好一切,不要闹了笑话,另外,宴席的一切事务,也得安排好,免得被亲家他们笑话!”
罗昌笑道:“这些都是你亲自安排的,难道还不放心?”
罗母白他一眼,道:“你们父子二人,从来就没有让我省过心!”
罗昌的罗鼎,确实都是直肠子,当下罗昌只是淡然一笑,要想当年他成亲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愣头青,如今已经过去了上百年,儿女一双,早已成人,再回首往事,多的却是感叹与甜意。
在这时候,罗尚走进大堂来,道:“大哥大嫂,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将新娘接过来,便开始拜堂,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罗母笑道:“有二弟安排一切,自然是放心的,没什么补充的了,只待新娘子来了,在良辰吉日时,便行大礼吧!”
罗尚点头,笑道:“那好,我再出去看一下,还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地方,也好改进,毕竟这次娶进门来的,可是巫族的公主!”
罗母点头,道:“麻烦二弟了!”
“一家人说这么多做什么?”罗尚答应一声,便退出了大堂。
罗昌道:“这几日以来,小鼎他们好像不太待见二弟,这些年来,二弟为罗家打理一切,可谓是劳苦功高,倒是我这个家主,没多做什么,以后小鼎要管理好罗家,还要仰仗二弟,借着这次大喜之日,咱们要不劝劝小鼎,将一切与他说明?”
“二弟虽然辛苦,但小鼎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看法。他与我说了一些二弟的事,要不是你坚持让他来安排这次婚礼,我倒是不想用他!”罗母淡淡道。
罗昌叹息一声,道:“家和万事兴,若是家里面都乱成一遭,相互算计,那这家也就不再是家了!”
“我知道你是从大处考虑,可是我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罗母淡淡道。
罗昌道:“一家人若是都防着,那就真的没意思了!”
罗母没有再说话,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却是罗鼎将古若这新娘子接回来了。
罗母与罗昌一起站起身来,出去迎接众人。当此之际,只见得罗鼎身着大红衣衫,胸前缚着一朵大红花,牵着古若一起并肩走进了大堂。
走到今日,他们也是颇为不易,但终成眷属,迎来幸福,却是不争的事实。不管是古若,还是罗鼎自己,此时心里面有的,都是欣喜之意。
罗母、罗父做到高堂位置,等着罗鼎和古若的大礼。那司礼的人拉长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罗鼎和古若转过身去,一同跪下,向着外面的天地拜下,然后又拜自己的父母,也就是高堂,最后行完夫妻对拜之礼后,古若便被送去了新房。而罗鼎,自然是被诸多巫族年轻弟子拉着去灌酒去了。
慕饮霜见着这一幕,心下有的却是叹息。回想起当年西征之时,那些曾经许下的誓言,如今已如大江之水,奔流不回,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刺痛和伤感。人就是如此,有的人不在乎任何情感,有的人却是重情重义。往往伤得最深的,就是那些有情人。
慕饮霜知道,他要从过去中走出来,恐怕还要一段时间,甚至,他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否则他也不会封闭自己的情感,压在心底。
酒宴开始了,古严、麻姑、叶翯等巫族中的真正掌权者,自然是由罗父、罗母亲自作陪。诸多巫族的人们,都在尽情享受。罗鼎酒量虽好,但也架不住众人的围攻,酒宴未有进行到一半,却是已经半醉了。当下他看向慕饮霜,叫道:“慕兄,你过来帮兄弟我挡酒!”
众多巫族的少年闻言,目光均是落在了慕饮霜的身上。这些天来,关于慕饮霜的不好传言早已传开,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待见慕饮霜。毕竟还是有人不会相信,以慕饮霜那点修为,敢去闯巫族的禁地而不被古严这等大修行者看出端倪。
慕饮霜的酒量,那是喝闷酒喝出来的,如今天下的任何美酒烈酒,都无法让他醉。当下他端起酒杯,却是走向罗鼎想,笑道:“今天我要敬的是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