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毁她小衣让她追得脚疼,一个咬她。
受委屈最多的人明明是她吧,这俩委屈个什么劲儿?
姜娆想绕到容渟面前,看看他醉成什么样了。
不过也不能厚此薄彼,也得管管石榴。
她想先去抱起石榴来,再来管他。
容渟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她又要走了,满心悲怆,愤怒得头疼。
姜娆才抬了抬脚,就见到,眼前那个气闷着把背影朝向她的人,忽的飞快拧回头来。
她的袖角被人轻轻扯动,低头一瞧,修长如玉的手指,正在她的袖角上,勾啊勾。
清瘦骨节绷紧,线条鲜明,微微颤抖。
少年的脸上没什么
表情,就换是那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却用凶巴巴的语气,说着凶巴巴的话,“你不准走。”
“我又理你了。”他说。
睫羽微颤,声线也微颤,抖着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求她,“别走。”
……
姜娆觉得自己的骨气可能是喂了狗。
他顶着那张漂亮艳绝的脸一撒娇,她竟然就什么气都散了。
可耻可耻,实在可耻。
但谁能抵挡一个会撒娇的漂亮少年呢……
姜娆抵挡不住。
骨气喂狗就喂狗吧。
顺着容渟死死拽着她袖角的力道,低头看着容渟,“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蹲墙脚生闷气的白猫,白长了一张萌脸和一身肥肉,就这么被容渟抢去了风头,被遗忘在了墙脚,继续蹲那儿,面壁的背影萧瑟孤独。胖得可爱,但没人理。
容渟声线沙哑,“邺城,你一声不吭,就走了。”
姜娆拧眉,“我是走得急,可我爹爹说了,会找人去告诉你的。”
“他们说,你再也不回来了。”
酒后吐真言。
姜娆听了,眉头皱得更深。
问题出在传话的身上。
“传话的传错了,我小姨生病了,才着急回了金陵,我爹爹带着我和弟弟连夜出了城,都没给我和你当面说一声的时间。但我是打算等到小姨病好,就继续回去陪你的。”
姜娆说着说着,内心忽的激起一层战栗来,“那你,是为了找我,才回的金陵?”
容渟含混应了声“嗯”。
视线滑落,扫着她细细的手腕。
换是无法自控地想,想打造一双金色的镣铐,锁着关起来,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他勾着她袖子的手悄悄拢住了她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加重了力道。
听到她“嘶”的一声,生了怯一样,又缩回了手。
每当他那些阴暗至极的心思,占据他全部心神时,他整个头都在痛。
想着她疼的样子,心也跟着疼。
姜娆揉着手腕,只觉得喝醉酒的他没轻没重,想着他刚才说为了找她才回金陵,根本生气不起来。
又见他垂着眸,黑色的瞳仁因为眼睛里的血丝,显得有些红,看情态,真的越来越像她祖父祖母养过的那只小狗。
她年
纪小的时候,那小狗总黏着她,半步都不离开。
大概是生着病的人都格外脆弱吧,想要靠近那个对他好的人。
姜娆说,“我说过要陪你到腿好起来,就会一直陪到你真的好起来那天的。”
容渟垂着眼睑,酒气满身,心里苦闷。
梦外哄他,梦里也哄他。
偏偏他都想信,哄骗他多少次,他都想信,即使做梦,听到她的解释,他就没气了。
但换是很生气一被哄就不生气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