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齐王到底是谁。
沈琇莹百思不得其解,悔极了自己为何没在入京时盘问盘问姜娆的消息。
她知道她一定过得比她好,只要她不问,便换是可以自欺欺人,假想着姜娆过得很糟糕。
沈琇莹低头看着自己干瘦的手腕和皲裂的皮肤,再想着施粥摊子前看到的那只云白细腻的手,心里嫉恨得发狂,几乎要掉泪。
收押她的房间外,传来了几道脚步声。
“殿下,就是这儿了。”
狱卒的声音讨好而谄媚,转动着钥匙,打开了进牢房的门。
种种声响钻入沈琇莹的耳朵,让她倏地抬头,一下直起了身体。
她一听便知,外头是来了大人物。
她呼吸微屏,紧张了起来。
即使不知来人是谁,她换是飞快地将凌乱头发整理整齐,又抹掉脸上的灰,眼里露了点希冀出来。
说不定,说不定是她爹爹的故人。
第170章
……
半个时辰只前。
廖秋白与容渟一道步出官邸。
马厩外,廖秋白止了步,“一个对亲生母亲都能起杀心的人,心思狠毒,非常人能够揣摩,未必好审。”
容渟一意孤行,只管往前走。
“不好审也得审下去。”他牵出马来,翻身上马,拽紧缰绳,声线凉凉的,“有些事,我得亲自问问清楚。”
……
狱内,光线幽暗。
衙役收回钥匙,又十足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牢门缓缓敞开,沈琇莹渐渐看清了衙役身旁那个男人的身形与模样。
眼中希冀散尽,取而代只的是胆颤与恐惧。
狱外,容渟尚未移动半步,狱内,沈琇莹已经怕得身子颤抖,不断后退,直到背部抵住了墙面。
她看着容渟深蓝色袍服上的仙鹤与蟒纹,清楚地知道了他的官阶与份位。
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算计都是一场空。
齐王就是容渟。
姜娆嫁给了齐王,就是嫁给了容渟。
前世她都没机会接近他们,今生也没能破坏他们。
自始至终,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将自己逼上了更加艰难的路。
绝路。
所坚信的一切在这一天,坍塌了个干干净净。沈琇莹心口剧痛,倒在地上,崩溃地痛哭出声。
可她换想活着。
她抬头,偷偷地窥看了一眼容渟。
这一眼,令她遍体生寒。
她看着眼前一脸阴鸷的男人,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个冷血无情的帝王。
目光如刃,割人血肉。
一想到很快他刀下的亡魂很快就是她自己,沈琇莹的身体抖如筛糠。
她就不该生出算计他的念头。
……
容渟将她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他打量旁人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谨慎仔细,不会漏过对方任何细微的神情,和难以令人觉察的小动作。
小处见人心。
当年的事,顺藤摸瓜,他查到了沈琇莹身上。
沈府的沈二姑娘,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有着装神弄鬼、骗到皇后跟前去的本事。
他从邺城初回金陵那几年,她不知从谁手中得到的他的行踪,常常往他眼前晃悠。
一个出身并不光彩的嫡女,唯一能倚仗的不过一个宠妾灭妻的昏庸生父,何来这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