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担忧地看向镇定自若的江余,但没说什么,只坚定地站在了她的背后。
最先出来的是李家人是李小公子,他为了躲避李夫人的强制相亲,坐在宴席的后面,此时听到动静就立刻蹿了出来。
见到薛老爷狼狈的模样,他惊讶地大叫一声:“舅舅。”便不顾地上的脏污,跪坐在薛老爷旁边,想要将他扶起来。
可肥头大耳的薛老爷哪里是他一个瘦弱青年能抚得动的,李小公子被薛老爷一脚踹到胸口,在地上滑行数米,一直滑到了李夫人的面前。
第13章
“小弟……”李夫人焦急的脚步被滑过来的李小公子打断,关切的话也一下子卡住。
后面姗姗来迟的蒋夫人可没有这许多顾忌,眼神扫过江余的脸,漫不经心道:“我说怎么见不到江夫人,原来是出来和人厮混。”
周围的人都听出了蒋夫人对江余的恶意,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一些。
江九姊年前入了知县府做了小妾,蒋夫人不待见江家也是自然的,众人给蒋夫人的针对找了理由。
站在外围了江家也以为如此,除了江老爷的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但是见江老爷一幅笑眯眯的样子,按下了准备出头的脚步。
“我们是想早点回去休息,却被人拦住。”常夫人打破在场的宁静。
李夫人是知道自己弟弟的德行,本想来个先发制人,将问题一股脑栽在江余的身上,反正江余只是金陵商圈新贵,得罪也没什么了不起。
又见自己疼爱的小儿子被踹得不轻,现在仍懵着,心中的气向在场的两人发泄了过去。
“你对鑫磊做了什么。”李夫人没有管仍在地上打滚的薛老爷蒋鑫磊,却冲着江余质问。
“给他醒醒酒罢了。”江余捏紧手中的口哨,“李夫人不用先将薛老爷扶起来吗。”
薛老爷现在还在地上打滚个不停,刚刚江余用金钗刺的地方很是巧妙,会让薛老爷处于剧烈疼痛之中约莫一刻钟。
也不知薛老爷是借酒装疯还是当真醉的太狠,试探着上去抚他的人都被一个窝心腿踹得老远,渐渐没有人敢去扶他。
江余见被踹的爬不起来的小厮和只是有些懵没有受多大伤的李小少爷,冷冷一笑。
“他被你弄成这般,还有谁敢近身。”李夫人不想轻易绕过江余,“既然是你将鑫磊伤成这般,理当你来负责。”
江余将口哨收了回去,似笑非笑道:“您确定?”
薛老爷眼角瞥见江余手上的金钗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光,动作更剧烈了,像是抽了羊癫疯似的。
他的醉酒其实早被疼醒了,但是之前不小心误伤了外甥反道让他不好再轻易的爬起来,现在当着姐姐的面,将江余这个邪门的娘们伤了,应该能抵些罪。
江余摩挲着手上的金钗,一步步慢慢走近地上狂乱舞动的薛老爷,周围看热闹的人却觉得好似一个屠夫拿着一把菜刀走向一只肥猪。
被自己的猜想吓到的众人抖了抖鸡皮疙瘩,明明是一个娇媚的小娘子,怎么能和五大三粗的屠夫相提并论,一定是薛老爷这犹如被煽了的公猪样误导了他们!
李夫人也察觉一丝不对,但是看着自己弟弟那粗壮的胳膊,又瞧了眼江余纤细的身型,没有出声。
众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看着美人接近发疯的壮汉,不知自己在为谁紧张。
“江夫人且慢。”
远处突然来的声音将围观众人提起的气卡在半空中,众人愤愤地向声源处看去,见到来人竟是李家家主,只得将气慢慢吐了出去。
“老爷不是早早回去休息了么。”李夫人迎了上去。
李安波没有搭话,看了眼动作幅度变小的薛老爷,对江余客气道:“今日之事乃是我李家招待不周。”
说完一招手,让带来的护院将薛老爷架了起来,也不顾妻子难堪的面色,将周围的人客气送走。
李夫人向来不敢顶撞夫君,但是李安波这次突然邀请江余参加金陵商圈聚会,还安排了独栋的院子,已让李夫人心中不快,今日李安波还拆了她的面子。
想着蒋夫人的话,李夫人去到薛老爷的院中。
……
这边江余对李安波的客气摸不着头脑,回去后也没怎么想明白。
若说是因为她生意做的大了,但对于李家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她现在连江家也比不过,李老爷对江家可没有对她这么客气。
若说是因为陈明轩,他不过是才中了两元罢了,江南才子多,江南学子科举名次高的不在少数,李家也不至于巴结一个未入官场的学子。
难道是洛夫人与大长公主?江余慢慢回想上辈子的记忆加上这段时间了解的朝中动向。
李家三小姐要嫁的是京城户部尚书蒋老爷的孙子,蒋老爷的女儿是黎王的母妃,李家是要与她交好拉拢大长公主?
但是这关系太远了吧,江余自己也觉得不靠谱,并且她实在对朝廷官员那些弯弯绕绕的关系不甚敏感,只得作罢。
终归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江余摩挲着手上洛夫人送给她的特质口哨。
第二日宴会,李安波专门过来找江余,说了些以后要互相照应的话,弄的江余很是迷糊,只好微笑打哈哈。
却没想一直没打过招呼,几次对江余视而不见的江老爷过来替江余解围。
李老爷也不在意,他也在这次科举中察觉一丝不对,只不过想要与陈明轩结一个善缘罢了。
江余跟着江老爷沉默了走了一段路,打破沉默:“我还有事,改日再拜访母亲。”
江老爷也不在意,之前和李老爷说的显然是一个借口,摆摆手,让江余随意。
但现在已离江家的小院很近了,在竹林中撒泼的江小弟显然看见了他们,小孩的声音又尖又厉:“娘,三姐来了,给我银子!”
江夫人满脸笑容地跑了出来,见到江老爷也在,有些局促的拉了拉还在干嚎着要银子的江小弟,呐呐道:“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