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只见迎阳满脸不好意思地掏出纸笔,一副打算开始记的架势,道:“刚才龙井师兄和毛尖师兄问的那几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呀?”
缘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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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过半,缘杏和缘正也可以坐下来休息了。
两位天君的弟子们都安排坐在一起。不过,缘杏刚一坐定,师兄就又贼兮兮地凑上来,问缘杏道:“师妹,羽师兄今晚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缘杏惊讶:“怎么了?”
东指了指安静坐在弟子位第一席的弦羽,说:“你不觉得,羽师兄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吗?他今晚话没怎么说,笑也不大笑,看上去奇奇怪怪的。师父和东天女君大喜这么好的日子,他给人的感觉还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平平淡淡的。”
缘杏心里一沉。
她知道师兄指的是什么。
缘杏也担心羽师兄,她只好道:“师兄他……最近一直在天庭里忙碌,没怎么有机会休息,可能是太累了。”
“羽师兄他这几年,该不会一直是像这样?”
东的心思在这时忽然敏锐起来。
缘杏抿抿嘴唇,她不想答是,但又难以否认。
东看了缘杏几眼。
他挠挠头,说:“师妹,你没事劝劝师兄,让他别将自己逼太紧了,凡事都别太往心里去。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身体和家人更重要了,实在不行就偷溜,大不了被爹娘抓住打一顿,让师兄看开点。师兄出师多年,咱们也快各奔东西。以后,就只有你还能劝劝羽师兄了。”
缘杏很感激师兄的关心,但也说道:“师兄,羽师兄的情况和你不一样的。”
话完,她也望向羽师兄。
话虽如此,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弦羽呢?
缘杏望着弦羽沉静的侧脸,不禁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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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君与东天女君大婚后不久,就到了缘杏和东出师的日子。
北天君专程为两人举行了盛大的出师仪式,东天女君也一同主持。
缘杏和东身着北天宫的弟子服,一同向北天君磕了三个头。
“日后,你们二人就要自行修炼了。”
北天君端坐于上座,看着又两个即将离开师门的年轻弟子,心中满是感慨。
“你们二人都是我看着长大,虽然各自有优势缺点,也尚且算不上成熟,但都心境赤诚,与人为善,是令我骄傲的弟子。我相信你们将来,都必定会有好的虔诚。”
缘杏心中感慨万千,东低着头,也难得的没有犟嘴耍宝,显得知礼乖顺。
两人齐声道:“多谢师父教诲之恩。”
北天君问:“儿,等离开师门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东回答:“我打算回东天天军营,参加天兵选拔,日后跟着我外公除魔门、斩妖邪,维护仙界稳定、凡间太平。”
“不错。”
北天君少有对东宽慰地一笑。
“你很有长进。”
“嘿嘿。”
东笑了一下,眼眶有点发红,但他飞快地擦掉了。
“这几年,谢谢师父了。”
说完这些,北天君又看向缘杏:“杏儿,你呢?等离开师门,你又有什么打算?”
缘杏定了定神。
说实话,直到此刻,她对于要出师这件事,都像是雾里看花,觉得恍然。
缘杏回答道:“我已经与羽师兄订婚。我会先回天狐宫见一见父母,然后就搬去中心天庭,帮师兄一起处理中心天庭事务,虽天帝天后学习。”
这是缘杏已经决定好的,但说来奇怪,出师明明是个大日子,但缘杏对未来独立的生活,却并不像小时候那么期待,反而茫然无措,以及说出去的焦虑。
北天君“嗯”了一声,然后问:“可你不是从小,就说想当画仙的吗?”
缘杏:“……”
缘杏答不上来。
从今以后,在很长时间里,她曾经当一个画仙的理想,恐怕只能当作是儿事的戏话,封尘在记忆的匣子里,再不足以宣之于口了。
缘杏垂眸说:“师母既是东天君,亦是赫赫有名的书画双绝。既然师娘可以,我也会勉力修炼,尽量做到。”
东天女君生了双冷清的眸子,她始终望着缘杏。
女君的性子不太外露,她亲自教导缘杏的时间不长,但也是真心爱护她与缘正这两兄妹。
女君道:“今时不同往日,中心天庭也不同于四方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