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你还要回河里吗?”
河伯心里猛地一跳,他生前的记忆因做了河伯已经很淡了,除了名讳外,连父母亲人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大记得人间的繁华,此时一听,便尝试着开口:“我能去长安城里借宿一宿吗?”
谭昭哪里看不穿,却故意道:“长安城哪条江?那条河?”
“啊?”
谭昭一笑,拎着空酒壶往回走:“走吧,丞相府虽然没有江也没有河,但尚且还有个不算小的湖。”
河伯立刻一脸美滋滋地跟了上去。
此时已是黄昏,入城自然用的神仙手段,待到了丞相府外的僻静胡同,这才显现了身形,绕回丞相府前门。
“这便是长安城啊,好生热闹,人也好多啊,这做这里的河伯该有多幸福啊。”这宽敞的庙宇和信众,委实是令人酸了。
乡下河伯进城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似要将这锦绣城池都记在心中。
“今日晚了,等明日精神足,带你逛一逛便是了。”
做女婿,谭昭自然是嫌弃河伯的,但对方也没完全表现出来,他也不是刻薄的人,哪好老给人甩脸子的,平常心对待。
倒是谭昭未预料到的,河伯的到来,受到了殷家全体上下的热烈欢迎,倒是把河伯弄得有些拘谨,甚至听着殷相公的称赞与感谢,直觉得……脸上臊得慌。
他其实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被迫每年娶亲的河伯而已,将他解救出来的其实是殷大侠才是,但……他不能说。
没想到殷大侠在家,居然还隐瞒自己的能力,真不愧是大侠风范,半点儿不慕名利的。
当然,这份夸奖晚些时候他也说出口了。
“名利?你觉得我作为丞相的独子,还要什么名利?”当纨绔的,是没有钱了?还是威风不够大呀?
河伯再次酸了,他一个当神仙的,居然会羡慕凡人,自闭了。
“那是?”怎么身上有水族的气息,殷大侠没有看出来吗?
谭昭转过头一看,只见身穿官服的陈光蕊正往这边走。说起来,便宜姐夫打从回了长安后,就每天往外面跑,不是与曾经的同窗吃酒,就是拜访老上司。
做什么?那自然是想要谋个实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