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出神,思绪混乱。
她想到他说,他母亲在他五岁那年就去世了。
所以是在五岁生日那天,失去了母亲吗?
单曦微的眼有些酸胀得发热。
林夕以为单曦微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就毫无顾忌地和她说了很多。
单曦微坐在座位上,身体僵硬。
明明是盛夏,可她却全身好像没了温度。
她混混沌沌地想,可能是空调温度调的太低。
手中的酒杯成了空的。
她喝的并不多,却还是觉得自己好像醉了。
单曦微拎包起身,提前离了这场众人欢笑的宴会。
她沿着走廊往前慢吞吞地走。
每走一步,耳畔就响一句林夕刚刚说过的话。
“如果不是他父亲用你家人威胁他,他就是死都不会妥协答应和我的婚约。”
“说来也巧,那会儿你哥创立公司正需要为手头的项目拉投资,你妈又被迫失业下岗。”
母亲失业下岗……
她从来不知道。
母亲每天都准时离开家,说出门上班。
她根本不知道母亲失业过。
“其实他父母就是联姻,据说还是娃娃亲吧,两家父辈有过命的恩情,关系好,所以当时就指腹为婚了。”
“他母亲很喜欢他父亲,但是他父亲有喜欢的人,就是现在这任老婆。可因为他爷爷的临终遗愿,还有奶奶以死相逼,加上他母亲执拗,喜欢他父亲就想拿婚姻套住这个人,说什么都不肯取消婚约,他父亲反抗不掉,和当时的女朋友被强行拆开,只能娶了他母亲。”
“可能对他父亲来说,和他母亲结婚、生子,都只是在完成长辈交代的任务吧,结婚有了孩子后都不怎么回家,不关心他,也对他母亲冷冰冰的不闻不问。”
“他母亲有抑郁症,他父亲都不知道。后来就出了他在五岁生日那天亲眼看到母亲从他面前跳楼自杀的事。”
单曦微死死咬着唇,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到电梯旁,被帮忙摁电梯的服务生担心地问了句要不要帮忙。
她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进了电梯,下楼。
林夕离开前笑着对单曦微说:“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他说——林夕,你不能做第二个谢书兰,我也不会成为第二个顾延远。”
谢书兰是他母亲的名字。
单曦微从会所出来,没走几步,就蹲了下来。
自从七年前父亲出事后,她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今晚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心脏难受地像被人在用刀剜。
眼泪止不住地顺着眼角流。
她的心里好像下了一场大雨。
.
谢书松跟别人聚在一起谈事情,结果被警察带进了局子里,原因是有人举报他们聚众吸·毒。
但其实谢书松根本没有碰过这东西,不过他却知道和他谈公事的大佬沾了这个东西。
谢景臣被顾延远一通电话召回去,让他走一趟,看看他这个麻烦舅舅闹出来的事怎么处理。
谢景臣心想能怎么处理,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到警察局了解了下情况,交了谢书松该拿的罚款就回来了。
至于谢书松,谢景臣觉得有必要让他好好思过一下,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居然还这么不着调不靠谱。
所以警察说关多久就是多久。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母亲的亲弟弟的份上,谢景臣根本都不会理会他的所有事。
谢景臣从警察局出来后就直接开车去了林若办生日会的那家会所外面。
他停好车,刚拿起手机来要给单曦微拨电话,就发现会所门口不远处的地上蹲着一个女孩子。
正是他要找的人。
谢景臣的眉心倏而拧起来,他立刻推开车门下去,大步朝她走去。
“微微!”谢景臣唤着她,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很快就来到了她面前,蹲下身,轻声喊:“微微?”
单曦微抱着膝盖,耷拉着脑袋,正在啜泣。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谢景臣皱紧眉,着急地询问她。
单曦微摇了摇头。